“哎呦呵,你这小姑娘倒是伶牙俐齿的紧!”监工头头火冒三丈的瞪了杨春华几眼骂到:“臭丫头,别以为你三言两语的我就会怕你了,我既然敢在这里混那就是有一定的底气跟人脉的,我警告你若是你再在这里纠缠不休,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杨老爹一听,慌了,他再次拉了拉杨春华的袖子,示意她就这么算了吧。
“春华,咱们还是莫要在以卵击石了,反正爹在这里干的时间也不长,方才也是真给人家惹麻烦了,咱们就当抵了,赶紧走吧,有时候不一定非得争出个究竟的!”杨老爹开口道。
他知道杨春华是为了自己好,但是有时候任何事都没有绝对的公平,只有相对的公平,这监工头头一直吆三喝四的,好不厉害,一看就是个背后有人的,而自己跟春华不过是普通的老百姓,哪里斗得过他们啊。
杨春华见杨老爹一直扯她的袖子,只转过头对杨老爹摆摆手,示意他别急。
“你现在客气了吗?”杨春华冷哼一声:“我也把你说的那句话原封不动的归还你,这河岸上来来往往做生意的船可不是只有你一个,今日的事儿船上多少兄弟那可都看着呢,若你今儿拖欠了我们的工钱,待这事儿传了出去,我看谁还敢跟着你干!”
杨春华说罢冷笑几声:“如今这个时候,怕是不好找人吧,能来干活的弟兄零零散散来来往往也不过那么几个,可若我没猜错的话,最近的商船应该挺多的!”
杨春华脸上完全没有惧怕的神色,她不以为然的耸耸肩:“哦,对了,你方才还跟我说你有背景,你人多示众?没关系啊,就算我们自讨苦吃,那还是要闹一闹的,就只出出气也好!”
杨春华说罢唇角微扬,她今日敢说出这一番话,自然是将面前这人的心理给摸透了的。
按理说来,杨老爹长的瘦弱年岁又大,一看便是个干不了重活的人,可面前的监工头头却还是同意他来干活了,那想必只有两个原因,其一,他这里缺人手,所以便在怀疑的心态下找了杨老爹,想着多少是个帮手,其二,他这批货很紧,多一人总比少一人来的快些。
不管是哪种情况,对方此时最怕的应该就是把这件事给闹大。
杨春华摸清了他的忌惮点后,才敢如此说话,她不愿意看着杨老爹辛苦了一个时辰最终却落得这般,面前这监工头头只把一切的责任都推给杨老爹,好像他自己从未有过过错般,杨春华就不理解了,扣了人家的工钱,他居然还能像受委屈方般先转头过来把杨老爹骂一顿。
如今欺负老实人都这般明目张胆、肆无忌惮了吗?
果不其然监工头头在听到杨春华说出如此一番话后,只不可思议的瞪了杨春华好几眼。
长满了络腮胡子的唇角动了几动终是没有在说什么。
他不得不承认面前这小姑娘虽瞧着稳稳当当的,说话也不疾不徐的,胆气跟魄力倒是足的很。
且他的每句话都准准的捏住了自己的三寸命脉,说的全是他心里最为忌惮的。
人手不够是真的,这批货急着发出去也是真的。
监工头头想到此,只沉沉的叹了口气,其实,他比谁都不愿意将这件事闹开,方才自己那一番话也不过是想吓退这二人罢了。
他心下想着,将这老头干了一个时辰的工钱昧了,自己便能买双鞋子穿。
若是平常的彪形大汉他也不敢这么欺负,那些爷们个子高力气大,万一在气头上打了自己岂不是得不偿失,可这老头不一样啊,搬个沙袋都能累晕,瘦弱无比的,哪里会是自己的对手!
监工头头正是想到此,所以才敢欺负杨老爹一通,可他没想到半路居然会杀出一条个程咬金来。
这小丫头看着小却不是个好惹的。
监工头头不禁在心里暗骂她多管闲事,但转念又想了想,方才若不是这个小丫头多管闲事,说不定这老头就过去了,若真那般,自己岂不是更麻烦了?
监工头头想到此,只在心里叹了口气,罢了罢了,不就是一个时辰的工钱吗?又没有不少,贪不成就不贪了?
监工头头脸色难堪的道:“你们这二人怎么像狗皮膏药般令人心烦?左不过是几个铜板的事罢了,至于这样要死要活的?”
“我今日给你们工钱,一来我是因为我觉得这老伯也不容易,二来,我也懒得跟你们在这里浪费时间!”监工头头说罢起身回到船舱里,他心疼无比的从钱匣子里掏出一串用白绳穿着的铜板来。
“得,一双新鞋子的钱没了!”监工头头叹了口气,十分不情愿的走了出去。
“给!若不是你们实在碍事,这钱我压根就不会给的!”监工头头脸色臭的紧,他恨恨的瞪了杨春华几眼,骂道:“钱也拿了就赶紧走,别在我这里碍眼!”
杨老爹欢天喜地的接过银子,跟那监工头头道了声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