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世界,曾经那样黑暗。没有阳光,只有仇恨。没有人来爱她,那些男人只是贪恋她的美。,她像货物一样在台上被人们竞价购买,像玩偶一样。
曾经,她憎恨整个世界!
给我一点阳光吧,给我一点希望吧,她也曾经在内心呼唤,但是却依旧必须要伺候一个老男人。
楚月永远不会懂得那种耻辱与恶心……
然而她能怎么办,她的武功斗不过刘炆,也逃不出王府。
她只能要么自杀,要么活下去。
但是如果她自杀了,母亲的仇谁来报?
既然选择了活下去,就要活得有质量。所以,她发奋地读书、习武、练骑射。
为了能够得到这些学习机会,必须献媚刘炆。
她对这个畜生,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但是却必须装出很崇拜他的样子。他的每一下触摸,都让她作呕,她却必须装出很享受的样子。
实际上,从那时起,她就已经扭曲了,严重地扭曲了。
而楚月,从就拥有这么好的环境,卫宣帝从就给儿女请了一代鸿儒教文,武学宗师授武。
放着这么好的条件,楚月却文不成、武不就。
一母同胞的姐妹,为什么命运相差这么多?
就连她现在最爱的这个男人,依然是在意楚月,远胜于自己。
想起这些,叫她如何不恨。
恨虽然恨,她却做不出任何伤害楚月的事。
因为她知道,伤害楚月,就是伤害辰。
她不愿意看到辰有一点点的难过啊,看见他痛苦,自己就像剜心一样。
对了,楚月她找到证据了,莫非是老畜生醒了?
舒雅猛地站起来。
那么,我要去让他知道,我是冯汐岚和扶可汗的女儿。
这个畜生,我必须让他知道,娘亲和我的身份。
他为什么会落到如此境地?
因为他动了伟大的扶可汗的妻女!
必须让他知道这一点!
这样一想,舒雅开始向寿昌宫狂奔。
刚到寿昌宫外,她就看见楚月挽着易醉的胳臂走出来,满面红光,眉梢眼角挂满喜。。
易醉脸上的表情,跟平时没有太大区别,依然是冰冷而沉默的。
但是,他的眼里,似乎有一层捉摸不透的。彩。
他看见舒雅,眼神微微波动了一下。
“舒雅姐姐,今晚辰哥哥不能去你那里了,辰哥哥要去我的芳德宫。”楚月得意洋洋地喊道。
舒雅没理她,只问易醉:“你父皇清醒了?”
易醉摇首:“是兰素星。”
舒雅一怔:“兰素星知道楚月身世?”
楚月接过话头:“兰素星知道我母亲进宫的年份,而且她记得很清楚,我母亲是进宫八个月后生下了我。但是父皇把这事瞒住了,还把籍册里我的出生年月改了。几乎所有知道真相的人,都被父皇杀了。还好,还有几个当年的知情者幸存,兰素星已经指点我们去找。”
舒雅还是不看她,只看着易醉:“自从叶凌风死了,兰素星就神智不清,怎么会突然清醒。”
楚月眉飞。舞地道:“哈哈,这就要靠我的智计了!我对兰素星,只要你仔细地回忆一下,当年楚月到底是哪一年出生的,当今圣上可以开恩,让你跟叶凌风合葬。只这一句话,兰素星马上清醒了。
怎么样,舒雅姐姐,没想到吧,我也是扶可汗的女儿!从此以后,你不再是父汗的独生女,辰哥哥也不用顾及父汗,对你百般维护了。我同样可以向父汗请兵,帮辰哥哥打南朝。所以,你对于辰哥哥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舒雅依然只看着易醉:“是么,易醉,我对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易醉不答,只是转向楚月,声。俱厉:“楚月,你少两句!”
楚月委屈地撅起了嘴,拌了个鬼脸。
舒雅点点头,冷淡而嘲讽:“这么,恭喜你们,终于可以摆脱兄妹这层束缚,想干什么就可以干什么了。”
舒雅再一次看了易醉一眼,易醉避开了她的目光。
舒雅毅然转身走开,步履极快,荷叶边的大裙摆乘风飘扬,绽开凄艳的硕大花朵。
深秋的晚风带来阵阵寒意,热热的眼泪流下来,立刻被风吹得冰冷。脸上就这样一阵热,一阵冷,不知不觉,就被泪水覆满了。
他和楚月,终于能够证明不是兄妹,这是他多年的心愿吧?
自己对于他,不再重要了,没有利用价值了……
他们终于可以摆脱兄妹的束缚,那今晚必将是他们的良宵了……
在舒雅这样伤痛欲绝离去的时候,楚月飞起满面红霞,羞涩得不敢看易醉,只低头绞着衣角,“辰哥哥,今晚,是不是要先赐浴?我记得以前父皇初幸妃嫔,都要先赐浴……”
“辰哥哥,今晚,是不是要先赐浴?我记得以前父皇初幸妃嫔,都要先赐浴……”楚月飞起满面红霞,羞涩得不敢看易醉,只低头绞着衣角。
因为易醉答应过楚月,只要能证明楚月不是亲妹妹,就要楚月侍寝,并且还会封她为妃。
所以,楚月这是绕着弯地提醒易醉兑现承诺。
易醉如何不明白,然而,他深邃的眼底,却是不出的沉重。
默然良久,易醉摸摸楚月脑袋:“楚月,在朕正式下旨为你澄清身世之前,还是不要太过招摇。”
“噢……那也没有关系……”楚月咬着下唇,粉面含羞,眼波如醉,“辰哥哥,我已经让厨房准备了你最爱吃的蜜蜡肘子,时候不早了,你也饿了吧?”
“好,走吧。”易醉知道今晚是躲不过了。
终于能与最心爱的女人结合,为何,他的内心并无喜悦与亢奋?
本来答应了她,今晚要陪她渡过。
虽然刚刚跟她有过最刺激的。,但是,他跟她一样,对相拥而眠直到亮,看得比。更重要。
这一次与她分离,隔得格外之久,因为上次中秋夜宴,楚月把事情闹得那样大。
“原来侯夫人之礼就是把她摁倒在床上,脱光她的衣服,让她发出yin声!好个侯夫人之礼!楚月真是孤陋寡闻,今晚算是长见识了!”
楚月既然喊出这话,看来他真的要注意影响了。他不想引起朝臣们注意,不想让言官就此事上奏。
所以,他这一次刻意隔了这么久。
然而,好不容易等到的一,却……
难言的伤痛与不舍,在心底无止尽地蔓延。不知不觉,竟已经到了芳德宫。
红烛高烧,美酒浅斟。
香熏兰麝,春满流苏。
用过酒食之后,楚月起身去换装。
易醉趁她去换装的间隙,拼命地灌酒,不知为何,他想让自己醉得越厉害越好。
重重锦帐拂开,如潮水退去。有风徐徐吹进,带来淡淡的花香。
灭尽红烛,只留满殿晶莹剔透的夜明珠,流转明澈的光华。
一袭冰雪般的白绡裙翩然而入。
脸上精心地化了“荼颜妆”。“荼颜妆”是一种素白的妆容,因为像洁白的荼蘼而得名。
素妆映白裙,宛若雾笼香雪、冰衬玉骨。
冰绡长裙之中,隐隐透出娇粉。的抹胸。
她就像一朵盛开于初雪中的白梅,清灵纯净的美中暗蕴着,。
她在他膝盖前跪下来,仰着脸:“辰哥哥……我什么也不懂,你要教我,不要对我不耐烦哦。因为我没有经验。不像姐姐,有过那么多男人,所以经验丰富……”
他已经醉得两眼迷离,但听了这话,眼中还是有怒。穿射而出,抬起她的下颌:“楚月,今晚只属于你我,你别人作甚!”
她仰起的脸上,一双圆而大的眼睛,全都是温柔与凄迷:“辰哥哥,如果不是被人算计,我本来一直为你留着。我这一生,都不会让你以外的男人碰我。楚月永永远远都是你的人,永永远远都是你一个饶……”
一瞬间,他想起那个多次被舒雅拒绝的誓言。
“你发个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都不准朕以外的男人碰你。”
“除非你先发誓,绝对不会辜负我。”
“不行,即使朕辜负了你,你也不许再睡男人。”
“咦?好没道理,若是你不要我了,难不成我一辈子不嫁人?”
“死女人,让你发个誓,这么多废话!”
定定望着楚月,易醉朦胧的醉眼里,浮起一抹难言的痛楚。
为什么,想起跟舒雅的这段对话,心里会如此痛?
楚月只能看见辰哥哥满眼的醉意,并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她只是默默地跪在他脚下,将头枕在他的膝盖,许久,许久,不动一下。嘴里在极轻极低地呢喃:“辰哥哥……我爱你……我爱你……我爱你……”
她吓得浑身剧颤,骇然失。,随手披了一件衣服,惊恐万状地追出去:“辰哥哥!辰哥哥!辰哥哥!”
她追了很久,始终没追上他,就这样看着他衣袂飞扬、怒气冲冲地消失在影壁外。
意外、震惊、悲愤,让她摇摇欲坠,扶着廊柱站了片刻,她霍然转身,往寝殿里疯跑,崩溃般凄厉地尖叫:“纹杏!纹杏!你快来!你快来啊!”
紫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