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禀道:“京兆府已经在抓了,这杀手下手又狠又快,一招致命,显然是专门干这一行的。而且他对京中地形熟悉,官兵追捕时迅速逃遁,应该蓄谋多时!”
听到这个结论,魏青棠越发不解了,一个专门的杀手,为何跟一个老大夫过不去?
这时一个讥冷的声音传来:“是他们!”
她扭头望去,只见一身招摇红衣的柳折枝翻窗而入,他手一扬抛出什么东西,哐当一声,一柄铁剑和一件黑袍落在地上。
那铁剑上沾满了血,血迹未干显然是最新的,而那件黑袍鼓动几下,里面居然爬出无数只细小黑虫……
这熟悉的一幕让魏青棠情不自禁叫出声:“圣女?!”
柳折枝睨她眼,看向云殊:“杀手已死,线索断了,不过……”他凤眸微眯,眼底闪过一抹寒意,“冲你来的。”
云殊闭上眼,久久没有开口。
好一阵儿才问:“药童呢?”
柳折枝望向门外:“已经死了,尸体就在外面摆着。”顿了顿,“你打算怎么办。”
云殊看了眼床上痛苦不堪的秦易儒,又瞥向屋外黑沉的夜色,缓缓吐字:“安葬吧,再”
语声忽止,云殊脸色一白,身形也晃了一下。
他的异常马上被魏青棠察觉,箭步上去扶住他:“阿殊,你……”话没说出口,却被男人骤然甩开。他似乎想要避开她,可没控制好力道,直接将人掀翻在地,于是想要离开的身形也被迫停下伏在地上的魏青棠扬起脸,四目相对,男人的眼底藏了太多情绪。有疼惜,有不舍,淡淡疲倦和深切哀凉从眼角浮掠上眉梢,他凝视着她,视线深刻得恨不能把她映入心底,然而喉头猛地一猩,来不及遮掩,便是一口黑血骤然喷出。
“阿殊!”
“主子!”
柳折枝秦恒同时惊叫,但见云殊阖上眼,身子直挺挺向前栽倒……
“阿殊!!”
魏青棠连滚带爬冲上去,却被他压着一同倒地。背后冰冷的地板固然咯得生疼,可身上男人死沉的气息更让她发慌。她大脑一片混乱,模模糊糊想着云殊的病终于还是发作了吗……
秦恒与柳折枝一起将人从她身上挪开,魏青棠看着被放到另一张床上的男人,孙老大夫急急忙忙去探,却在把脉的瞬间弹跳惊起:“这”他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道,“这怎么可能!寒毒入腑、心脉衰竭,他是如何撑到现在的?”
魏青棠猛然抬头望着他:“你说什么?!”
孙老大夫又把了一次脉,点头:“不可能错的,脉若游丝、五脏俱损,他早就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只是不知用了什么续命法子,硬生生拖到现在!可问题是他这样破碎的身体就算续命也该卧床静养,刚才怎么还和没事儿人一样到处乱走,这不找死吗?”孙大夫并不知道云殊的身份,只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病患。
魏青棠闻言如遭雷击。
五脏俱损、油尽灯枯……可她平日里与他在一块儿,只见他风轻云淡毫无异样!
何时起,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严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