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接到皇帝旨意,到出兵从岭南赶到安庆城,沈忻洵只花了不到一日的功夫,就这么带着五万大
军,悄无声息的到了此处。aneiz
一路上晋军所有的探子和驻扎在外的先锋兵,都被他们一俘虏,并不能不能将遇袭的消息传回
军营,这才导致林思慎就在军营外不远处,撞上了率兵前来的沈忻洵。
在他打量的目光之下,林思慎恭顺的低垂着眉目,保持着躬身行礼的姿态一动不动。
骑着高头大马居高临下的沈忻洵缓缓抬手,包围着林思慎的那些使着铁钩的藤甲兵,在他的示意
下,悄然退下,恭敬的站在一旁。
沈忻洵露出的双眸幽暗漆黑,打量着林思慎的目光仿佛无声中带着一股侵略性,他轻笑一声唇角
微勾,低声玩味地唤了句林思慎的名字“林思慎。”
他的声音低沉略带沙哑,带着沉吟和思忖,闻之却是让人心头忍不住一颤。
被人反复打量揣摩,林思慎心中已感冒犯,可面上却并未露出丝毫不悦,反倒是恭敬的垂眸
道“正是卑职。”
林思慎垂着眉眼,身前明明站着千军万马却并未听到响动,连一声轻咳都没有,唯有战马喘息时,
那急促粗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如风箱般响起。
突然一声轻响,是洁白的雪层被踏破的咯吱声,有人落了马。
林思慎微微抬眸,看着不远处,那双镶边绣着金丝的黑靴,步步踏破积雪,缓缓向她走来。
此人左腿似乎有些僵硬,走路略嫌拖沓,虽不影响行动,可却也能让人明显的察觉到异常。
眼前洁白的雪地上多了道高挑修长的黑影,林思慎屏住呼吸,通红的五指轻轻蜷缩了起来。
这是沈忻洵被流放之后,林思慎头次与他碰面,很显然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她记忆中,那个木讷
沉默的小皇子了,而是天皇贵胄,是一个即将在边疆和京城掀起脭风血雨的人。
沈忻洵缓缓伸手,在林思慎手臂虚虛一扶,待林思慎谢恩站定后,他的目光落在林思慎脸上,端
详了片晌后,似笑非笑道“我还记得你,慎儿。”
一声略带笑意亲昵的慎儿,却让林思慎忍不住身子抖,她快速的抬眸扫过眼前沈忻洵的脸,而
后愣了愣。
眼前的沈忻洵,面容竟是与沈顷棺有五成相似,英俊潇洒气宇轩昂,肌肤是健康的麦色,面上五
官线条相比沈顷棺,更显冷硬锋利些。
见林思慎盯着自己的脸愣住了,沈忻洵笑了笑,见过他和沈顷館的人,都说他们堂兄妹二人有些
像,他自己也承认的确如此。
褪去了身上的黑袍,沈忻洵露出了穿着黑甲的修长身型,他足足比林思慎高上一头,原本不算矮
的林思慎在他面前,竟显得有些娇小。
沈忻洵对林思慎的态度很是温和,他目光肆无忌惮的滑过林思慎的脸,眼眸神光间竟是闪过一道
喜色“棺儿曾与我提及过你,她对你的评价很不错。”
林思慎察觉到了沈忻洵望向她的目光,带着侵略性的打探,她只觉得浑身上下都不太舒服,抿了
抿唇轻咳一声垂眸道“承蒙郡主厚爱,卑职不过一介俗人罢了。”
林思慎的神色疏离而陌生,明面上的恭敬不过是屈服于沈忻洵的身份而已,沈忻洵垂眸笑了笑,
又问道“你可还记得,你幼时曾在宫中待过几日,与我亦是见过几面。”
这四皇子似乎有些奇怪,见了林思慎不问战事不问寮军,反倒是跟她叙起了旧。
林思慎心中疑惑,勉强的扯开笑脸“卑职,隐约记得。”
沈忻洵朗声笑“记得就好,我还以为你忘了。”
就在林思慎略显尴尬之际,沈忻洵这才神色一肃,转头让人给林思慎牵了一匹马,率军与她一同
驾马往军营行进。
这一路上,林思慎倒是见识到了沈忻洵亲自0口出来的岭南军,究竟有多厉害,特别是开路的那
几十个藤甲兵,进退有序合作得天衣无缝,轻轻松松的就将军营外巡查的虎贲军,悄无声息的打晕俘
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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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些藏匿在雪地中的暗桩,他们都了如指掌,不等人反应过来,就率先出手。
整整五万大军,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行进到了军营大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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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行进到了一片军营前的空地之上,箭楼上嘹望的守卫终于发现了外头的动静,看着眼前多了
大批乌泱泱的的军队,他们险些吓破了胆,急忙吹号示警。
林思慎见状忍不住扶额幽幽叹了口气,不怪沈忻洵的岭南军训练有素,实在是今日新年之际,虎
贲军也的确有些懈怠了,这才让岭南军有机可乘。
不够就算如此,这也是狠狠打了闻行任和林思慎的脸。
不消片刻,闻行任便驾马领着大队虎贲军自军营之中,匆匆忙忙的赶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