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按队伍到了南通州,众人下了船,开始转走陆路,张延龄身穿蟒袍,脸上经过简单的易容,与张鹤龄相差无几,经过十几天的行程,已经蒙混过关,现在不再躲躲藏藏,而是正大光明地以张鹤龄的身份与刘瑾等人交流。
“没想到杭州府孝敬的礼物这么多,这次多亏了刘公公。”
刘瑾满脸堆笑,说道:“张大人说的哪里话,这都是大人的名声在外,咱家不过是出面传个话而已。”
“好说,好说!”张延龄想了想,说道,“这一路上刘公公忙前忙后甚是辛苦,本官自然不会亏待了公公,这样吧,所得金银财物,给公公拿一成。”
刘瑾脸色有点发青,老子一路上厚着脸皮跟人伸手要钱,你天天坐在轿子里装大爷,完了就给一成,打发叫花子呢?
但是他毕竟无权无势,只好赔笑说道:“如此多谢张大人了。”
张延龄想着一箱箱的金银财物心里就兴奋,这趟差没白出,赚翻了!
接下来的路程是由杭州府奔金华府,再奔温州府,然后是福宁府,最后到达福州府。
这一日队伍从金华府出来,刚走到方岩山附近,突然感觉山坡上的丛林中有动静。自从转了陆路,戚景通一直非常谨慎,他担心白莲教会报复,在路上设伏,因此,一看到有异常情况,马上下令全员戒备,二十名蟒卫士兵迅速列阵,做好战斗准备。
刘瑾吓得赶忙藏在马车后面,张延龄也吓的不轻,小心翼翼地挑开门帘一角,看到外面的场景不像是针对自己,便说道:“戚将军,去看看是怎么回事。”
戚景通招呼两人跟上自己,然后拔出刀来,慢慢走到有响动的地方,试探性地问道:“谁?”
没人有回答,身后的士兵说道:“戚将军,会不会是野兽?”
戚景通不敢大意,示意二人分开包抄,自己守在中路。
突然,丛林中钻出一个人来,这人身材高大,体型健壮,浑身是血,衣衫褴褛,神色茫然地看着自己。
戚景通警惕地问道:“来者何人?”
这名壮汉正是赵铁锤,自悬崖跌落,由于树木众多,落地之时被枝藤缓冲,并未直接落地,侥幸捡回一条性命,但是刚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失血过多,看到戚景通之后,还没有说话,便晕倒在地。
戚景通并没有放松警惕,小心翼翼地上前查看一番,确认这人真的是晕倒了,这才回身禀报:“大人,前方有一壮汉,浑身是血,昏倒在地,末将以为此人是失血过多。”
张延龄从马车中探出头来,问道:“是什么人啊?”
“不知,但是身上有多处刀伤。”
“啊,刀伤?”张延龄倒吸一口冷气,说道,“不会是土匪吧?”
“目前身份不明,请大人指示。”
张延龄想了想,说道:“咱们还是专心赶路,不要理会了吧。”
戚景通欲言又止,张延龄问道:“戚将军有什么主意,但说无妨。”
“依末将看,此人不像什么坏人。”
张延龄想了想,说道:“那便救一救,但是要严加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