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不懂朝堂,可是她对各府后宅隐秘之事了如指掌啊!
毕竟这么多年的马吊也不是白打的,哪家的小妾最难缠,哪家的大人最怕媳妇,哪家的老爷头上有点绿而不自知,这些她可都是很在行的!
虽说这些事情乍一听同朝堂之事半点干系也无,可真要细细论起来,也不是全无关连的且她们出于谨慎虽不议论朝局大事,可偶尔听倒是也能听到那么一两句隐晦的,只是以往她对此并不在意罢了。
没准儿昭昭对这些也会感兴趣呢?
且这些,可比单听朝堂之事有趣多了。
崔氏如此想着,不免觉得在哄孩子欢心这上头,自己还是有些竞争的资本在的。
不像明时。
只能眼睁睁地被大家甩在后头了。
人啊,要懂得紧跟局势发掘优势才行啊。
刚放下筷子的明时转头对上自家母亲那带着莫名的怜悯、且这怜悯不失为有一丝虚伪的眼神,不禁微微皱眉。
母亲成天都在琢磨什么呢?她脑袋里莫不是装了架大风车,旁边只要有人轻轻吹口气,亦或是动一动,她的脑子便要跟着转个不停是吗?
外书房内,祖孙二人刚坐下,云伯便提来了一壶热茶。
将两盏茶斟满后,云伯退了出去,将书房的门自外面轻轻合上。
“可是蔡锦那里又得了什么消息了?”镇国公看向孙女,已有所察地问道。
“是。”
许明意将密信由袖中取出,边低声说道:“信上之意在于让蔡姑娘无需再急于追查遗诏之事,眼下只需取得二叔更多的信任,尽可能趁机多打听些我们府上的密事。”
镇国公听了孙女的话,也未再去看肘边小几上的书信,只语气不明地叹了口气,表情似有些松缓,然而更多的还是复杂。
“照此看来,当真是有遗诏在,且长公主也当真交出去了……”
这两个条件若非是同时满足,狗皇帝说什么也不可能突然放弃追查,尤其是眼下离燕王进京的日子已经越来越近。
许明意点了点头。
是啊。
长公主,必然是将东西交给皇帝了。这一点,当日她在长公主府内,便已经有了察觉和猜测。
“那日敬容长公主殿下曾与孙女说过一句话先皇也想让祖父平平安安的。”许明意看向自家祖父,猜测着道:“孙女这几日总在想,长公主此番下定决心交出遗诏,会不会是因先皇临去前有过什么嘱托?长公主此举,多半也是为了将咱们许家从中摘出去。”
借此自保的心思长公主或许也有,但这个决定所带来的风险,并不比将遗诏藏到底来得少。
且显然是在她同长公主说明许家当下所面临的局势之后,长公主才有了后面的举动。
起先她说那些话时,并不曾想过要用这个办法来解决,那时她甚至根本也并不确定长公主手中一定就有遗诏在。
然而无论如何,长公主此举即便有着别的考量在,但对许家而言,确是一次善意的相助。
听孙女提到先皇,镇国公的心情愈发凝重了几分。
他信。
他信先皇临去前,必然也曾担心过他日后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