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长相出众，唐大人收获了一枚忠心耿耿的小跟班，虽然颜值不大高。那之后，唐敬言就一直臭着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

不得不说，这只八哥确实如齐巍说得很是聪慧，它好似能看出唐敬言的不悦，只扑楞着翅膀飞在他身后，有时候好像是飞得太过专开心飞过头了，它还会落地往回跳，跟着唐敬言的脚步蹦跶一会儿，待得被唐敬言的大长腿甩开，它就继续扑楞着翅膀追过来，乐此不疲。

它在天上飞的时候，柳欣妍倒不怎么担心，倒是它落地在唐敬言脚边蹦跶的时候，柳欣妍总怕唐敬言一个不在意，把它踩了，因而多次拒绝唐敬言要为她代步的提议。

他们两人的身高有些差距，为了配合她的步伐，唐敬言走得并不太快，柳欣妍顾忌肚子里的孩子，走得比平时更慢一些，反正她的时间大把，没必要争分夺秒的。这会儿，柳欣妍有话想说，干脆就不走了。

时刻注意他一举一动的唐敬言在她停下脚步之后也很快停了下来，“怎么了？累了么？还是有哪里不舒服的？不然我抱你走？”

“就这么几步路哪里可能会累？我就是突然想和你说说话。”

“外头冷，有话咱们回屋去说，嗯？”

柳欣妍觉得唐敬言和乌鸦应该是有点儿缘分的，不然怎么会他话音一落，就从她的正面刮过来一股冷风，冷的刺骨，吹得柳欣妍一哆嗦，“嗯，还是回屋说吧。”

啪的一声，某个小跟班被它刚认下的无情的新主人关在了门外。片刻之后，柳欣妍听到了它带着些委屈的声音，“美人儿？”

“夫君，外头叫你呢！”柳欣妍再藏不住笑意，扑到唐敬言怀里大笑起来。唐敬言有些无奈地揽住了她的腰，“别笑得太厉害，小心抻着肚子。”

想起唐敬言刚被她暗暗封为乌鸦嘴，柳欣妍忙伸手扶住了自己平坦的肚子，“你说姐夫是不是被骗了啊，这来来回回的，我好像没听它说过别的话。”

“听说还会说寿比南山。”

“就会说两句话就卖那么贵啊？那咱们这段时间再努力努力，多教它说几句话，然后……夫君你要还是不喜欢它，咱们就把它转手卖了，至少还能赚个几十两呢。”

“几十两？”

“对不住对不住，是小女……小妇人眼皮子浅了，如果是唐大人亲自教会的，那肯定不止几十两，少说也得几百上千两吧，够买几件首饰了。”

“你若想要，又何须这般麻烦？”

“说来说去，你就是不高兴它叫你美人儿吧？”

唐敬言：“……”被个破鸟叫美人儿他有什么可高兴的？

“那如果，是我这么叫你呢？你也要把我和孩子一块儿赶出门吗？”

“它和你怎么比？”说完之后唐敬言觉得这说法不对，又改了改，“它不配和你比。”

“没什么不一样的，它喜欢你，我也……”本来柳欣妍是准备用类似调笑的语气把心里话说出来的，结果她话才刚说了一般，唐敬言已经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了，看得她本来觉得一口气能说完的话直接憋断了一半，那半截顶重要的话卡在喉咙口了。

“你也如何？”唐敬言侧过脸把耳朵凑到了她嘴边，示意她继续往下说，悄悄地只说给他一人听。

“嗯哼，我也和它一样啊。”

“一样什么？”唐敬言转过脸，和她面对面，那种近距离的视觉冲击，让柳欣妍只觉得呼吸一窒。这张脸真是要命。

为安抚那颗快从喉咙口跳出来的心脏，柳欣妍抬手遮住了他的眼睛，靠在他肩头，贴着他的耳廓，轻声呢喃，“很喜欢你，最喜欢你。”这样的话，于那三年之中，她曾经说过很多遍，但他从没如此刻这般认真聆听过。

唐敬言呼吸加重，启唇欲言，柳欣妍把手掌从他的双眼挪开，伸出食指轻轻按住了他的唇瓣，“嘘，你别说，我自己听。”

他的心跳如鼓，振聋发聩。

齐巍还以为就唐敬言离开时候的那张臭脸，他第二天就能看见自己昨天付出去那白花花的银两打了水漂，没想到第二天那只八哥依旧活蹦乱跳地一口一个美人儿。

……

……

虽然蔡大娘答应会不时地过来照看季敏的生活，但其实蔡大娘也很忙碌，那一大家子的人，她一个都不可能为了季敏放下。

当初柳欣妍出嫁，季敏身边还有元宝，现在元宝也不在了，季敏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每当控住不住悲观情绪的时候，季敏就对自己说，“妍妍是头一回当娘，什么都不懂，我得教她、提醒她。”

“哟，这是姐姐吗？姐姐这是在翻什么呢？”

柳荣贵伤好了之后就基本不着家，季敏这下是想找他房里存着的文房四宝的，找了半天只找出来砚台和毛笔，宣纸和墨条也不知道是没有了，还是另放在别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