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吟吟与云鸣凤窃窃私语,便是身边紧邻自己而坐的林若嫣,因竖耳倾听那施无邪说话,亦是毫无察觉,不想却叫那施无邪听了去,还传音入密回了自己,这叫她如何不惊。
只见她柳眉微蹙,面色陡变,这些话飘渺不定,她听得字字真切,那声音分明便是那施无邪所出,半分不假,她虽与云鸣凤窃窃私语,然注意力却始终未减,那声音飘来之时,她分明听了那施无邪好似叹了口气,莫非他便是趁这一叹与自己说了这些话?
如此一想,心中立时对那施无邪生出无限敬畏之意,暗道此人武功造诣当真是非同小可,自己与云大哥说得这么小声,都为他听了去,若是敌人岂不麻烦,好在眼下还看不出他有什么不善之举。
况且他自己也说了,对云大哥没有恶意,他要自己为他保密,自己便先不揭穿,且再听听他接下去说些什么再论不迟。
如此一想,神情立时恢复自然,好似什么也不曾发生过一般,芊芊柔荑悄然轻摇,示意云鸣凤听将下去,再也不说其他。
她这倏然色变,云鸣凤自是也已有所发觉,正待询问她可是哪不舒服,然见她面色一变旋即回复自然,倒也没在放在心上,只道她是在费神思索那施无邪身份。
二人各怀心事,再次细细倾听,越听越是惊讶,那施无邪所说当真便如亲眼所见一般无二,便是连云崔二人如何顺手牵羊,牵了贼人余下马匹,又是如何夜宿客栈,如何遭逢夜窥,全数娓娓道来,竟是分毫不差。
及至他说及云鸣凤千里坡激战闫青树兄弟二人,困杀一众日禾神教教众,更是说得绘声绘色,甚至是连闫青树兄弟二人堂主身份这般重磅消息都道了出来。
“什么?两位堂主,一十五个教徒?这云大侠何时变得如此强大了,竟能独抗这么多贼人?……”
“老前辈此话当真?这……”
“嘶……”
……
施无邪此话一出,茶铺众人再度爆出一连串惊呼,各人皆是震惊得无以复加,口中嘶嘶有声,直吸冷气,群情激昂,闹哄哄乱作一团,眼神之中透露,除了震惊,还有丝丝怀疑不信之意。
他这话一出,非但众人大惊失色,纷纷失声惊呼,便是云鸣凤自己也是心中一突,暗自怒哼道:“哼!好个他娘的狗屁邪教,好生可恶,小爷好好的寻仇,自认没招惹汝等,汝等却是穷追不舍,处处为难小爷,前者是那劳什子狗屁统领与那罪大恶极的死无机妖道。
此次可倒好,竟是派了堂主亲至,当真是够看得起小爷的,照此下去,下一次便是那狗屁参教了么?嘿嘿……,倒真是非要逼得小爷走投无路,誓将小爷赶尽杀绝不可么?嘿嘿……小爷岂能怕了汝等不成?来罢!汝等不来,小爷还要前去寻呢,如此倒是省了小爷麻烦……”
他心念至此,斗志昂扬,与生俱来的不屈战意怦然高涨,心中所思,皆是此般,竟是将这施无邪身份全然忘却。
满心只期待他继续说将下去,最好是道出那邪教藏身之地,自己好顺藤摸瓜,前去一探究竟,即便那所谓参教不是自己杀父真凶,便凭他为祸武林,对自己穷追猛打,欲置自己于死地而后快,自己若寻得机会,将他杀了又有何妨?往大了说,那是武林除害罢,说得小了,那是一泄私仇,如此两全其美,岂不是好?
如此一想,心中期待之意更是炽烈,恍恍惚惚中想得太多,心神激荡,便又想起父母惨死,仿佛看到了那日禾神教参教便立身自己身前不远,正嘴角含着轻蔑酣畅笑意,亲手一刀一刀划拉着父母尸身,尽情糟蹋着。
这种场面不止千万次出现在他梦中,集思成虑的,眼下又出,他心中一痛,喉头一甜,一口鲜血险些喷出,恰在这时,林崔二女正巧回过头来,眼见他面色难看,双目尽赤,二女皆是一惊,双双伸出手来,不约而同朝他双手抓去,便欲出言问询。
云鸣凤心情激荡,这一双柔荑握出,他失神之下,心下一惊,自然而然便欲抖手挥出,然二女心中关切,这一抓自是极快,他想法刚刚生出,自己双手已然为二女抓了个正着。
两下相触间,云鸣凤只觉触手一片柔软,心中又自一惊,回过神来,眼见二女关切惶急之态,知自己方才失神之下,又是失态,惹得二女空自担心。55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