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要去离阳山脚下的军马场游猎,待会一起去啊宁舒!”
“你们去吧,我待会要去天涯观找一些书看。”
“又去啊”
乙舍同窗们看着少年走向山路的背影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
在他们看来,和大家一样的是,纵然是太府考核拿了四门甲上的宁舒也无法记住那些楼里的修行典籍,但不同的是,在大家经过了现实的毒打,明白自己确实没有修行天份已然放弃了去天涯观二楼看那些无法记得的东西后,只有宁舒还依然坚持每天去二楼。
太府这一批学子已经不能被称之为新生了,因为他们已经经过了自己与太府的一个磨合期,两百多名来自各地,出身不同的学子们在经历了诸多老师的教导,对于知识的理解更上了一层楼,所学也逐渐在原本六科的基础上开枝散叶。
学子们除却日常的上课外,还可以选修诸如阴阳术,机关术,纵横兵法,精骑精射,妖文,诗词追溯,宫廷礼仪等一系列分支课程。
但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那些和修行有关的事情,两百多名学子分为了三类,一类是普通学子,这些学子除了日常的主修课程与选修课程外,活动地点不外乎是在洛城或者天涯观一楼查询资料。
第二类是以南越王家才子王予怀为代表的天涯八子,包括童瞳在内,他们都是通过了在天涯观二楼的学习后踏上了修行之路,这八名修行者,除了日常上课外,还要单独接受太府先生们的教导,其余的时间都在天涯观二层楼打坐修炼。
第三类只有一个人,那便是宁舒,他既没有整日在天涯观二楼和天涯八子一样打坐修炼,也没有接受太府先生们的单独教学,甚至是选修也只选择了一门妖文课,但天涯观一楼能碰到他,天涯观二楼也能看到他的身影。
在所有人以及先生眼中,宁舒往返于世俗书籍与修行典籍之间,而贯通这两者的就是那天涯观一层楼与二层楼之间那不长也不短的楼梯,他就像是一个想要修行但无法修行却又不甘心,于是执着坚持的一个上进心十足的学子。
当宁舒再次出现在天涯观前的湖边时,无论是一楼靠窗正在查阅资料的诸生又或是门口负责管理的中年男子都望向他。
“他不觉得没有意义吗这样做?”
“每次看过的东西都会忘了那还有必要继续再去看吗?”
“无法修行就别修行了呗,这么执着是为了什么啊。”
“说起来他为什么这么想要成为修行者?”
“嗯有没有可能是因为王家才子是修行者,而他考核时四科都压着王家才子,所以不甘心在这方面也落后。”
“但王家才子没考太府的时候就是修行者啊,就算是宁舒在那二楼领悟了天地大道起点也比人家低啊,更别说这两个多月了都还是普通人”
宁舒沿着湖边行走,没有去留意那些议论声,其实他也明白自己的行为在同窗中引起了巨大的轰动,但总不能大声的在教舍里大喊一句我是修行者吧,更何况,在他看来,修行者并不是一件多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二楼里所有的修行典籍加起来都比不过那股浩然正气的剑意,虽然他这两个月日日登楼却依然没有见到那把剑的本体,但单纯的观察剑意足以让他对剑道更为精进。
在敛息屏神之法下,没有人知道他是一个已经是神思境的修行者,并非刻意隐藏,而是在不断地修炼,肩头那一只并不引人注目的紫色蝴蝶便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初步的修炼成果。
虽然同窗们对于宁舒这样每天都要去天涯观二楼的行为窃窃议论,有着各式各样的猜测,但没有人会否认他的意志力。
当宁舒日常沿着湖畔走了一圈后,来到了天涯观朱红色的大门前。
“你为何每日都要来此?”一旁靠在柱子上的中年男子看着这个每天如约而至的少年饶有兴趣地问道。
宁舒挠了挠鬓角,笑着回答道:“当然是看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