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荒原之上,绿草延绵过一片幽幽,盛夏的风微微吹拂着这片大地,却透露着丝丝蚀骨的冰寒。
两道身影站在这片荒凉的大地之上,显得无比渺,但对峙之间,那如同巨龙乍醒的震撼气息,却仿佛连大地都无法承受,微微颤抖着。
“阁下可是画圣陆阳子陆先生?”隐藏在黑袍之中,看不清面目的男子在长久的寂静之中,率先打破了场中凝固的气氛:“当年华阳书院的院长,风华绝代的儒学大家,如今却变成了一个落魄的乞丐,不见当年鲜衣怒马,意气风发,世事难言,当真无法预料。”
“没想到你居然能认出我来?想来是神庙的那几个败军之将告诉你的罢?”陆阳子仿佛没有察觉到他语气之中似有若无的嘲讽,淡泊沉稳:“不错,我便是陆阳子,但我早已不是华阳书院的院主了,若是你要寻他,该到地府中寻觅。”
“我早该想到的。”黑袍男子似乎是极为懊恼:“这子何其惊动地的资质,绝不会只是孤身一饶野家子,只是我千算万算,却只是算出一个罗珂,和他那几个兄弟姐妹,万万没想到,连你这位纵横无敌的画圣,都是他的靠山。”
“靠山倒是算不上。”陆阳子看了眼坑中一脸幽怨的吃土少年,笑容之中却有些许温暖:“我只是在他离开草原之前,负责他的周全而已,若非要我与他的关系…应该是恩情未了吧。”
趴在坑中吃土的祁奇耳朵一动,似有意若无意地停止了身上的动作,一动不动。
“哦?”黑袍人闻言,却是一愣:“这世间居然还有人能给予画圣恩情?这倒是想不到。”
“我不与你多。”陆阳子挥了挥手:“你这等藏头露尾的鼠辈,不配我与你多费口舌,我只问你一句话,今夜的事情,你打算如何了断?”
黑袍人沉默了一会,道:“我带这几个下属回去,今夜的纠葛便到此结束,来日相见,绝不纠缠,更不加罪于这子,如何?”
“痴心妄想!”祁奇猛然从坑中一跃而起,双手叉腰,气势一度十分嚣张:“你们跑到我家里来动手动脚不,你和你的人三番五次想要对我不利,这笔债可不是那么轻易便能偿还得了,若是你不让步,今夜一个都别想离开!对不对,陆先生?”
陆阳子眼神微微波动了一忽,既不反对,也不赞同,丝毫不接他的话茬子。
“子,我知道你来这里的目的,从当日你将罗珂的手段展现出来时,我便知道了你的目的。”黑袍人见他居然如此嚣张,立刻便要动怒,只是对面还有一个高深莫测的绝世高手死死盯着自己,却不好发作,只能压下怒气:“你的目的,无非便是要救出岳隆,我告诉你,痴心妄想!岳隆的生死,不仅仅关乎于我多年来的谋划,也关乎布尔珂的大事,纵使我答应你,放过他,布尔珂也不会让他安然离开。”
“放肆!”手中乌光一闪,祁奇手持长刀,遥遥指着他,嚣张跋扈:“就凭你也配决定大灰熊叔叔的生死?乖乖把人放出来,这段事情便算了了,如若不然,扒了你的皮,吃了你的肉,让你死无全尸,做一个孤魂野鬼!对不对,陆先生?”
陆阳子眼角一跳,一言不发。
“就凭你们?”黑袍人语气淡然:“我承认,我远远不是画圣的对手,甚至能否从画圣手中活命,也是两的事情,但是今夜你们留不住我!”
“与我动手,便是与神庙动手,意欲救出霍都,那更是要搅乱神庙百年布局,一但神庙真的翻脸,即便是画圣,也无法与这尊屹立草原数千年,历经风雨依旧巍然不动的庞然大物全然对抗,你觉得呢,画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