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他在门外跪着,背上还背着一根荆条,说是来负荆请罪的。周围还围了好些人。有些是他的好友。都说浪子回头,姑奶奶应该给他机会。”杜妈妈越说越气,胸膛起伏不定。
“在外面跪着?”梁鸢也被惊到了。想过郑钊会来纠缠,但没想到对方这么无耻。
梁鸢快步走到大门口,见到了正在负荆请罪的郑钊。
他面上高高肿起掌印,嘴角也被撕裂结着血痂,只穿了件单薄的里衣,背上的荆条又粗又韧。见到梁鸢忙大声道:“三姑娘,让我见一见月儿吧。是我猪油蒙了心,我现在已经知道错了。”
周围的人看着郑钊,有幸灾乐祸的,有面露不忍的,也有觉得梁家应该原谅。
毕竟这个世道对男子多宽容,且一个女人想要和离本来就是不被大家所容许的。
郑钊已经回头,在世人看来,梁月就应该大度的原谅他,回去继续过日子。
梁鸢看向郑钊,目光当中充满了嫌恶。
“郑公子,你和我姑姑白纸黑字已经签了和离书,你还要来苦苦纠缠?怎么,还想要我姑姑和你表妹平起平坐吗?”
郑钊面上闪过一丝难堪。
“梁姑娘,郑兄的遭遇已经够惨了,你又何必对他落井下石呢?”说话的是个年轻书生,看样子应该是郑钊的同窗。
“什么落井下石?”梁鸢故作不解的皱了皱眉头,“昨日郑公子带着娇妻麟儿回家,独留我姑姑日夜难安,怎么倒成我们梁家不对了?看公子像是读书人,果然惯会颠倒黑白的。”
年轻书生面皮一下子红了起来,“郑兄的表妹早已经嫁人,孩子也不是他的。既然这件事是乌龙,嫂嫂也不要计较了。”
梁鸢眨眨眼,“什么叫早已嫁人,孩子也不是郑公子的?难道郑公子是请她表妹一家来我家演唱戏故意气我姑姑?哦,还是说郑公子夺人妻子,连孩子是不是自己亲生都没搞懂。头顶上绿油油的?”
众人哄笑起来。
郑钊的头都已经快要埋到地上了。
他能够清楚听到周围人的嘲弄,并且明白这种嘲笑羞辱会跟着他一辈子。
郑钊紧紧攥着拳头,声音却愈发地可怜:“都是我的错,被人蒙蔽。这么好的妻子我没有珍惜,我已经得到了足够的教训。我郑钊发誓,以后定会全心全意对待月儿,若有二心,天打雷劈。”
梁鸢抬头看天。
年轻书生皱眉道:“梁姑娘,郑兄在跟你说话呢?你看天做什么?”
“我看天上什么时候落雷呀!”梁鸢淡淡道。
郑钊面皮一抽,旁边人群的笑声让他疯狂。“三姑娘,就算是拒绝,也该是你姑姑来跟我说。你们梁家这样,是不是欺人太甚?”
软得不行就来硬的吗?
梁鸢道:“姑姑她现在身子不适,没办法出来见你。”
年轻书生冷笑:“连见一面也不肯吗?你知不知道郑兄明天春天还要参加春闱,耽误了的前程怎么办?你小小年纪怎么这么恶毒?”
郑钊亦是苦苦哀求道:“三姑娘,你就让人进去通传一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