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微澜只觉此刻的卓英爵有些可怕,心机深沉得让她一眼望不到底。
“怎么,怕了?不敢?”他目光戏谑。
“我很了解你,你不会跟我只是单纯兜风,那不符合你阴险叵测,强取豪夺的性格。”
“哈哈哈……叶微澜,你果然在怕,可你不想要硬盘了吗?有道是富贵险中求,舍不得孩子怎么套得着狼?”
“卓总,你还在勉强什么?”
面对叶微澜沉寂清冷的眼神和淡漠的诘问,卓英爵只觉喉咙仿佛被烈日下暴晒过的沙砾塞满,哽咽难过,胸腔亦被硌得生疼。
“还是你觉得,这样一再拿捏着我,引诱着我与你见面能够改变什么?那我现在就可以明确告诉你,无论你做出多少努力,无论你拿多少东西做诱饵引我与你见面,都不可能改变我和你敌对的关系。木已成舟,结局已定,有些事就算勉强也勉强不来了。”
卓英爵周身散发出令她骇然的阴郁,他突然狠狠攥紧她的皓腕,那力道重得让她吃痛,不禁发出低呼。
“勉强不来……我也偏要勉强!”
他用蛮力拽着她向墙角的暗门走去,她踉跄着跟在他身后,粗喘着挣扎却没有叫阿七阿九进来。
因为她不想把这件事闹大,如果阿七阿九在这里和卓英爵的人大打出手,那雷桀骜肯定会知悉,回来后必定会闹出血雨腥风。这是她和卓英爵的私人恩怨,如今她虽投靠了雷桀骜,可不到万不得已她还是不想让他插手。
这一刻的卓英爵才是真的卓英爵强势、偏执、盛气凌人、说一不二。之前在教堂所见的那个男人简直不像他,那样的落寞憔悴,身心都仿佛化作了一盘散沙。
让叶微澜万万没想到的是,这间包厢暗门的背后竟然有条秘密通道可以直通外面,他就这么拉着她从消失了,神不知鬼不觉
“你要带我去哪儿?”叶微澜被他塞进跑车,满目惶惑地盯着他。
“不知道。”
“不知道?!”
“兜风,随便去哪儿都无所谓,只要和你一起。”
卓英爵忽然探身欺压向她,对上他熠熠星眸的瞬间她顿时呼吸凝滞,只觉连他的喘息都是种压凌,便本能地别过脸去闪躲。
然而,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拉过副驾驶的安全带,“咔”地一声帮她扣上。
“叶微澜,你这是跟我装清纯佳人,还是小家碧玉?”卓英爵寒星般的眸一眯,墨瞳如黑洞快将她吸附进去,“你就这么怕我?曾经我们相拥缠绵过,深吻过,我抚过你身上每一寸肌肤,你也清楚我身体每一处伤痕的位置……”
“卓英爵,你闭嘴!”黑暗中她恼红了脸,却执拗地不肯与他对视。
卓英爵突然捏住她的下颚发狠地扳过来,迫使她面对自己惨白的面靥。
就这样四目相对,良久,他才恍然着缓缓撒开手,沉默地坐了回去。
叶微澜不知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她刚刚隐约深窥到了他眼底有一丝卑微的忧伤稍纵即逝,细若尘埃,不禁狠狠揪扯了一把她的心尖。
黑色跑车在晦暝无边的夜幕下飞驰,卓英爵把车开得似飞机,快得简直像要急着送死,吓得叶微澜根本不敢睁开眼睛。
不知过了多久,跑车在一声刺耳的急刹后停住。
听到一浪高过一浪的海涛声,叶微澜才慢慢睁开双眼,车窗外是一片广袤无际的大海,黑沉沉地涌向岸边,仿佛无时无刻不在伺机而动,企图将她吞没。
卓英爵近乎蛮横地拉她下车,拽着她向大海走去。
两人站在海边,他目光幽沉地望着这片诡谲的磅礴,似是已被这绝望的景致深深吸引。
“风也兜了,你还要干什么。”她甩开他的手,声色低哑地问,心弦紧绷。
“回答我两个问题,硬盘就给你。”他语气比海还更阴沉,“我说出的话几时变过。”
“你问吧,快点儿问,我不喜欢海,不想在这儿呆太久。”
卓英爵转身面向她,星眸如电,戳得她内心颤慑。
“叶微澜,你,到底是谁?”
她默然,轻佻地翘起烈焰般的红唇,妖娆之下暗藏恐慌。
“你是叶亭远的女儿吗?”他不依不挠,嗓音如闷雷涌动。
“叶亭远的女儿已经死了,她是你的亡妻,你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叶氏的底细吧,卓总。”
“叶墨遥虽死,但不等于叶董没有私生女尚在人世!你只能是叶家的女儿……因为只有这样你才有痛恨我的理由,你才会授人以柄,被人唆使,利用……作为一场阴谋中至关重要的棋子安插在我身边,只为有朝一日向我报仇!”
卓英爵紧紧锁着她,眼底锐芒闪动,裹挟着海风凛冽的傲然身躯向她逼近。她不由自主地后退,心悸到呼吸困难,好在海浪声掩盖了她错乱的呼吸,给她的惶遽打了天然的掩护。
“这世上也许有没来由的爱,但绝不会有毫无缘由的恨!所以叶微澜,你别藏了,你的秘密迟早有一天会真相大白,在你失去所有利用价值之后,站在你身后企图利用你打击我的人就会彻底将你抛弃,甚至将你毁尸灭迹!”新世界en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