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且先出去帮我取些茶水,要你自个去,看好那水温莫要烫伤便可。”祁蔗等到那侍俾已经靠过身来,才小声在她耳边吩咐道。
因为被禁了声,侍俾只是顺应着点点头,便出了门去。
祁蔗趁着侍俾出门,才放下心来。她是生怕惊醒了沈煌,若是给他惹了什么事端,便不是那么好解决了。
她摇摇头驱散自己脑海中多余的那些顾虑,在灯下面一字字的写信给贺朝。
信很快就传到了朝国,贺朝看完信后忍不住皱了皱眉,但又很快面上就带着笑容,随后又变成了愤怒。
之所以这么大的情绪变化,是因为他察觉到祁蔗真的变了,与以前不同了。
果然,女人要做母亲了便会从心智上成长不少。
想到这儿,贺朝的心中终于有些欣慰,嘴角忍不住溢出来一个笑容。自己当年那个顽劣聪慧的妹妹能长大就好,幸福就好。
信件飘然落地,上面赫然这些劝说的话语祁蔗初为人母,为孩子的计划中体会到朝皇把二人拉扯大不容易。
她明白了即使是深仇大恨也不能杀父弑君报仇,如此一来就变成无限的恶循环中,作为儿子的贺朝也会陷入到无休止的自责中。
这都是她不希望看见,她希望贺朝能够理智的对待这件事儿。
祁蔗所想的,是希望自家哥哥能够往下仇恨,或许这是他现在能做出的最好的决定,。而不是一直恨下去,真正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而遗恨终生。
仇恨,他一个人承担就好了?还是真的放下。
贺朝进入到了无限的自我怀疑中,他居然因为一封信便不清楚应该如何做了,整天窝在宫殿中不出去。
讨伐的大臣们还没有停下来,难听的话一箩筐一箩筐的传进来。现在不是贺朝不放过朝皇,而是朝皇并不放过他。
“参见皇子。”
将军行礼之后也不见外,直接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臣接到祁蔗公主的信件,希望臣等能劝说您放下仇恨。”将军简单说了下来意,瞧了下贺朝的脸色并不是很好。
二人就这么沉默了会儿,将军终于耐不住了安抚道:“臣知道现在外面的话都很难听,但是双方都能退一步,那就能海阔天空。希望皇子您能考虑一下。”
说完,将军便整理一下衣裳离开了。
因为他觉得,贺朝现如今这个状态,定然是什么都听不下去的,自己不过一个粗糙的男儿,自然不会成为一个知心女儿去劝好皇子。
而贺朝,并没有想到那块儿去。
就怎么离开了?将军还真像是在完成任务一般呢。
贺朝无奈的笑笑,小厮便走进屋来,“皇子,将军他好像是被皇上叫去了。”
他摆摆手示意小厮下去,又冷笑一声,皇上真是会见缝插针。
皇宫之中,朝皇自有心计。
“参见皇上。”
将军也不知是何情况也没想到刚刚去了贺朝的宫殿这会儿就被朝皇叫来,他心里有点惊慌。
朝皇这人睚眦必报
他可是这么一直跪在地上的,而朝皇一直都没让他站起来,
将军听着朝皇在软榻之上传出的匀称呼吸声,那微合的双目,当真让人觉得他是睡着了一般。
“将军请起,赐座。”
半晌之后,朝皇突然出声,太监也从旁边搬出来一张椅子放在将军侧面,顺势上了茶点。
“将军是朝国的肱股之臣,之前朕真的是糊涂才对将军如此。朕很后悔!”朝皇面上露出来一个忏悔的表情。
朝皇,朝国国家一级表演与变脸演员,戏之多,变脸之快,简直是让人无法承受!
见到如此,将军当然是呆愣了。膝盖久跪的疼痛让他缓过神而来,才干巴巴的点点头。
说归说闹归闹,朝皇并未让将军失望,他叫人把虎符拿来还给了他。
“请将军收好虎符,莫要再让朕失望。”
面对失而复得的虎符,将军心情那叫一个复杂啊。他狠狠的点点头,一声不吭,完全是把武将不善言辞的人设表现的淋漓尽致。
朝皇觉得实在是没意思,摆摆手让人走了。他此番做这些不过就是为了安抚将军罢了,然跟他察觉到他还是朝国的臣子,而不是贺朝的。
这些事情传到贺朝的耳朵中,他冷笑一声丢掉酒杯。
心情那个复杂!
“自己喝酒多没意思?”沈玉无笑吟吟的声音响起,人从窗外进来,掀翻的窗户带进来几片坚强的雪花。
“我陪你喝点吧,这可是我从你家库房中淘换出来的酒,可是最香的。”他上前拍开封土,香味飘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