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开始你就不在状态。”靳岂之轻轻依靠在重心固定的圆桌上,露在苏夏面前的几乎是一双长出天际的大长腿,他双手环胸,眼底流露出揣度:“跟你今天去市中心医院有关?”
“嗯。”
昨天魂不守舍差点进了车道,今天又特意请假去医院,被以“故意伤人”的罪名带去警局,苏夏不知道他知道了多少,在心里斟酌了片刻,说:“昨天偶然得知了一件以前的事,今天去医院,主要是想要求证一下。”
“肿瘤科医师邵健永。”
苏夏讶异一瞬,后来又觉得他会知道也不意外,点点头,“四年前,我带着重病的外婆来浮阳城,想要问大伯家借钱,大伯跟大伯母都打发了我,是堂姐接纳我,帮我垫付了医药费跟手术费。”
“嗯。”靳岂之应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着。
“我因为一些事情,有一段时间没办法去医院看外婆,但我知道她马上就要做手术了,后来听说她手术很成功,不过后来发现癌细胞发生转移,医生也无力回天。”
靳岂之沉默无声的看着她,提起过去的伤心事,苏夏脸上并没有多少悲伤的情绪,反而微微咬着后牙槽。
这是愤怒的表现。
跟以前不一样。
“四年来,我一直都是这样以为的,直到昨天,偶然听到了另外一种说法,而且更真实可信。”苏夏没有看他,转而去看黑暗无边际的夜空,“对方是医院里的人,她说我外婆在手术前一天拒绝做手术,并且从医院楼顶跳了下来,当场毙命。”
靳岂之闻言,下颌微微收紧。
苏夏其实已经有些哭不太出来了,她今天已经哭了太久,都快要忘记眼泪怎么流,但再次说起这样的事,她仍然做不到麻木和冷静,齿关微微的打颤,让声音也不平稳起来。
所以,她说完停了一段时间,才继续说:“我想知道,外婆跳楼的真相,去问医生,我们起了争执,我推了他一把,他摔下楼,有人报警就把我捉去了。”
“邵健永没有告诉你当初发生的事。”靳岂之像是在问,但语气又像是叙述。
苏夏不明白他什么意思,但是点了点头,“嗯。”
靳岂之拿出手机拨出一个号码。
响铃三声过后,对方接通,恭恭敬敬的喊了一声“靳总”。
靳岂之把通话的外放功能点起,很快,苏夏听到电话那头有一些恐惧的“唔唔”声,很含糊,听不真切。
她不解,看向他。
靳岂之迎着她的目光,淡淡说:“这世界上多的是欺软怕硬的人,当你无权无势,谁都可以欺负你,但当你把权势都握在手中,你就能左右世界上很多你想象不到的事。”
苏夏动了动嘴唇。
靳岂之继续说:“比如,撬开一个不愿说老实话的人的嘴。”
苏夏怔然,脑子里迅速划过了一个可能性,猜到了电话那边是什么情况后,她不敢置信的微微睁大了眼!
“开玩笑的。”气氛太严肃沉闷,靳岂之薄唇勾起一笑,英俊的面容上带了几分温柔的坏,“撬开他们嘴的不是权势,是武力。”
“人老实了吗?”冷淡的话是问向电话那头的人。
“已经老实了,靳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