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为什么放过一个想要废掉我的人?”
当初他双腿废掉,褚王府第一个提议要废太子,扶持另外的王爷继位!
如今他荣登九五至尊的位置,他岂会放过当初落井下石的人?
闻言,偌大的御书房瞬间陷入死一般的安静里。
左梧桐哀求他,“燕祯……”
燕祯别开脸,淡淡地道:“不过朕可以法外开恩,饶褚连翘一命。”
左梧桐震惊的瞪大瞳孔。
只能活褚连翘一个人?
那还不如要褚连翘一起去死!
“不……”她悲戚道。
“下去!”
“燕……”
“滚下去,朕不想说第二次。”燕祯冷冷地截断了她的话。
她每次都是这样,只有有事相求的时候,她才会这么软言软语。
她就不能没有任何目的的对他好一次吗?
就像是上一次她昏迷那一次,她一次一次的叫他阿祯。
她说她想他,那个时候的她眼神是那么的纯粹,他在她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的脸。
而现在呢?
她温顺柔和了,可是她却是有事相求!
他要的是她发自内心的温柔,而不是伪装出来的。
如今,他不会再伤害她了。
她痛,他也痛。
左梧桐苍白的嘴唇噙动,可她喉咙里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卑微地跪地行礼,转身慢慢地走出了御书房。
殿外的夕阳照耀而来,把她的身影投射到地板上,她的影子很长很长……像是在那里站了千万年。
燕祯烦躁的吐出一口浊气,对一边的太监道:“去请大将军进宫。”
燕祯如今最信任的人只有重渊和燕礼,但是他和重渊的关系还要更加亲近一点。
重渊是他舅舅的长子,重家遭难,他面临被废,他们两人就是相依为命的。
重家倒了之后,他这个太子的位置坐得是如履薄冰,摇摇晃晃。
但他到底是走过来了!
半个时辰后。
重渊风尘仆仆的赶来了御书房。
他正要弯腰行礼,燕祯抬手,“表哥免礼。”
“礼不可废。”重渊固执地道。
燕祯从位置上站起来,走到了重渊的面前。
燕祯垂眸,若有所思的说:“拿下褚王府,你有几分把握?褚王府的十万兵权,朕交给你!”
“八成。”重渊的话掷地有声。
“表哥以为该如何判褚王府……”燕祯眯着眼睛,直视着重渊。
他在试探重渊,看褚连翘在重渊的心里有几分位置。
但凡重渊有一点不舍,他都不能动褚王府。
但如果重渊不在乎,那就另当别论。
重渊的面上没有表情,犹如一座冰雕。
他的目光波澜不惊,语气仿佛含着细碎的冰渣,冷冷刺骨。
“自是满门抄斩!”
冰冷的字眼重重的砸落在燕祯的耳畔,他看着重渊的眼神又深了几分。
“表哥和郡主五年夫妻,当真能够下手?便不会不舍……”
听到这话,重渊漆黑的眸子里满是嫌恶和憎恨。
他的言辞锋利,视线阴沉。
“皇家强加在我身上的婚礼,我为何要不舍?”
“我只恨她不死在边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