腐朽的木篱被风吹倒,半垂水面,将倾未倾,倒影曲折。
束着高马尾的豆蔻姑娘,眉眼都沁着暖洋洋的笑意,“当真?我肯定要当孩子的干姐!”
她身侧用暗色面具遮去半边脸、穿着宽大衣袍的人,勾唇浅笑,“我早与灵姐姐好了,孩子出世,我定是干娘你,想当我女儿?”
本是情同姐妹,谁料突然就差了辈分。
云义懊恼地拍拍额头,“不对不对,那我怎么着也是孩子的……嗯……怎么来着……对,姨!”
“不用脑子,都锈了。”顾绝兮轻叹,她拿出瓷瓶,在幽深安静的水塘边蹲下,伸手舀了一瓷瓶的水。
簇的水,即便烧开了,也还有浓重的气味,喝不得……兴许不单单和莺鸟有关。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喀嚓。
枯木枝不知被什么踩裂了,本在玩闹耍赖的云义顿时警觉,她握住了腰间的短刀。
顾绝兮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她的嗅觉和耳力都不错,方才那东西带了些许的腐臭气味,身上大约还落了不少鸟类排泄物,移动很缓慢,却有躲避意识。
最要紧的,是那股子腐臭不同于尸臭,那是伤口化脓腐烂的味道。
根据那东西行动弄出的声响来推测,体型和驴一般大……绝非人。
“莫慌,那东西,怕是活不久了,来求救的。”顾绝兮收集完水样本,慢慢起身,回头瞧了一眼。
只见层层草木之中,一双乌黑呆滞的眼睛,棕色的皮毛。
“求救?和人么?什么东西胆子那么大?”云义很懵,她收起短刀,后退了几步。这些生灵和她向来不对付,不是她躲,就是它们躲,也分不清是谁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