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朱二人沿着山道艰难前行,一路上朱露白将端木贡的住处,平时的喜好全方位的向刘宗儒介细细说了一遍。话说这端木贡不比那独居雁丘的颜子渊执着,也不像枯居小湖上一心修行的闵子骞那样严厉,更别提好酒玩乐的冉子郓与钟情于雕刻之艺的宰子齐。这端木贡的性格,却是全然没有偏好,用朱露白的话来概括那就是一个怪字。除此之外,也就剩了那屋前的满山桃花。
“看见前面那片桃林了吗?那边端木师叔的住处。”朱露白指了指不远处一小山的桃林说道。
“师姐,这盛夏时节,怎会有桃花开呢?”刘宗儒看着眼前满山桃花,不解地问道。在他的印象中,桃花都是在三月盛开,这盛夏的桃花还是头一次见。
朱露白得意的说道,“要不咋说端木师叔怪呢?他种的桃林也跟寻常桃林不同,用他的话来讲,想叫什么时候开,便叫什么时候开。”
“啧!啧!有这样神奇?要是一年四季,都伴着这美丽的桃花,那居住于此处的人心情相比也不错啊!”刘宗儒不无感叹道。
“小师弟啊,莫把事情想象的太好。在人们心中,花是美丽的象征,但也却是极其短暂的。虽然这眼前桃花,可四季常开,但当你知晓背后的原因,不知道你还会如此认为?”朱露白语重心长地望着远处桃花感慨道。
刘宗儒本欲继续追问,但看到师姐自顾往前去了,也便放弃了追问的念头。
二人来到桃林前,为首一棵干枯的桃树上挂了一个木牌,上书:“香丘”。刘宗儒看了这二字后,不免感慨道:“这满山的桃花,香气怡人,当得这香丘二字。”朱露白却是没有理睬刘宗儒的感慨,只顾沿着桃林小道向里面走去。身后刘宗儒见状后,也连忙快步跟上。二人正走着时,便被一股迎面而来的恶臭之气,阻断了前行的步伐。
“师姐,这什么味道,如此难闻?”刘宗儒一边掩着口鼻,一边低声问道。
朱露白并未捂着鼻子,反而淡定如常,“这味道,便是端木师叔的花肥。”
“哦!”
说话间,二人又前行了数十步,一处两丈方圆的池子便出现在二人眼前,池边还放了一根扁担与两个木桶。朱露白看到此物后,嘴角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小师弟,你初次来端木师叔的桃林,为了给师叔留个好印象,你去用着木桶挑些花肥,帮师叔给这香丘的桃树上点肥料。”
见师姐如此说道,加之刘宗儒本身出自寒门,这农务之事虽谈不上精通,但也略知一二。随后,便拿起池边的扁担和木桶,在花肥池中打了两桶臭气熏天的花肥,挑着两个木桶,摇摇晃晃地朝旁边桃林走去。
见刘宗儒毫无疑虑的劳作起来,朱露白心中不免开心不已,“这傻师弟,如此好哄骗!”随后便朝刘宗儒前行的方向喊道:“小师弟,你好好在此劳作,待我前去端木师叔住处打探打探。”
约莫两刻后,刘宗儒已经挑了三担花肥,细细数来已经浇灌了十三株桃树,正在刘宗儒准备浇灌第十四株桃树时,被身后一声冷问打断。
“年轻人,你不觉这花肥很臭吗?”那人看着刘宗儒,冷淡地说道。
正在全身关注的劳作的刘宗儒,被这身后传来的声音,惊得一个激灵,差点将手中舀肥的木瓢跌落在地上。随后,慢慢回过身来,只见眼前一位身着白衣,头束白丝带,留着黑短须的中年男子站在眼前,这男子手中拿了一把精致的剪刀。
“前辈你好!这花肥的确很臭!”刘宗儒拱手回道。
“那既然很臭,又没人强迫于你,你为何在此还干的津津有味。”
“晚辈方才听师姐所讲,此桃林乃是端木师叔所种,既然师叔为了这满山氛香,能忍受这难掩之臭,作为晚辈的我又有何不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