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忆略加思索,便计上心头,想之前在倒瓶山赤云观,自己和赤云道人每个月都要比试一番,比试的项目也是五花八门,除了常规的武艺真气比拼,上山下水、闭气打坐,二人想到什么便比什么,如今拿比试来套住龙雀使,自己一下便想到一个点子,既能让钟不怨缓神歇息,又能让龙雀使消停一会儿,给自己思考的时间。
龙雀使笑道:“小子,你想得第二项比试是什么?快快讲来。”
公孙忆慢慢靠近裴书白,自打裴书白醒来,自己还未曾好好地看一看自己的徒弟,虽然眼下裴书白被龙雀使摄了心魂,不知道用什么邪功夺舍,但肉身毕竟还是裴书白的模样,这几个月来一路颠沛流离,屡陷险境,如今好不容易救活徒弟,却又杀出来个龙雀使,眼前裴书白眉头紧锁,一双赤目瞳仁不住抖动,公孙忆看在眼里不动声色,想来是徒儿的意识在和龙雀使的意识抗衡,于是公孙忆便更加笃定无论如何也要拖延时间。
于是公孙忆便开口道:“这第二项比试,咱们比比定力,这异兽大潮声势浩大,哀鸣嚎叫之声扰人心智,不过习武之人讲究个岿然不动,任凭外界纷杂,自要守住灵台清明,往前走不远是一条河,咱们就在河中打坐,谁要是先受不了从河里出来,便算是输了,龙雀使意下如何?”
龙雀使吸了吸鼻子,满脸不情愿:“你这是哪门子歪理邪说?要我讲这些畜生杀了了事,定力这东西有什么好比试的?”
其实公孙忆料定龙雀使不想比试这第二场,毕竟照他自己所说,六道其余众人都是封印在此,没有意识和死尸无二,但这龙雀使不一样,不知道之前学的什么武功,竟然在这地宫之中留有神识,当年钟不怨和钟不悔兄弟俩放走龙源使百战狂,这龙雀使就一清二楚,算起来在地宫里也困了上百年,八成是受七星子的北斗封印大阵所困,龙雀使的意识只有在地宫中待着,这么多年过去,急也该急死了,这会儿好不容易能出来和人说话,恨不能把一百年憋住的话全部说出来,这时候和他比定力,不让他动弹,就好比拿走孩童的心头好儿,更容易让他气急,眼下龙雀使一脸不情愿,让公孙忆更加有信心,这第二场有了胜算。
公孙忆笑道:“堂堂龙雀使,还怕闭气打坐吗?这些基础中的基础,龙雀使不会是薄弱吧?”
“薄弱个毛,要比就快比,叫你输个心服口服!”说完龙雀使把背在后面的那只手向异兽方向一推,一股真气如排山倒海,瞬间将身前异兽推出数丈,那些异兽即便再痴傻,也知道眼前这个人不好惹,众兽打滚正了身子,纷纷绕过裴书白前行,“快点说吧,那条河在哪?”
公孙忆当先一步走在前面:“这边请。”
钟天惊担心公孙忆,想陪着公孙忆一道,公孙忆一把拦住钟天惊:“天惊兄弟,我来拖住这龙雀使,你这会儿好生照顾你义父,若是真打起来,没有你义父,我们连一成胜算都没有。”
钟天惊还想说些什么,龙雀使一脸不耐烦:“快点走,在这聒噪个没完!”
公孙忆笑了笑,便带着龙雀使一路向前,一直行到忘川河边才开口道:“龙雀使,请。”
说完便潜入水中,在水底找了一块稍微光滑的奈落石盘膝坐在上面,龙雀使见公孙忆入了水,也潜进水中,这忘川河水颜色本就是赤色,平静时也算清澈,但此时正值阴兵过境,陆地上异兽狂奔,水里头也不太平,独角水蛇,三目獠鱼这些水生异兽也在水底狂游,搅得忘川河一片浑浊,这龙雀使眉头紧锁,一脸嫌弃的模样,连忙将真气放出,将身体牢牢包住,入水之后,又在水底使出龙雀之翼,将靠近身旁的一些水生异兽悉数赶开,之后才找了一块奈落石做好。
公孙忆默默看在眼里,已然看出这龙雀使有些洁癖,这第二场比试算是找对了路子,若是比拼定力耐力,自己肯定不是龙雀使的对手,但是在这忘川河底,胜算非常大。打定主意之后,公孙忆干脆入了定,趁着这会儿功夫,将几日来钟不怨告诉自己的这些秘密,又细细想了一番。
几十年前,钟不怨和钟不悔误打误撞进入地宫,发现了六道七星的秘密,钟不怨失手放出了六道三使之一的龙源使百战狂,百战狂现世之后,剑挑各大门派,将各个门派的宝贝悉数掠走,按照六道的武功,当世无人能敌,各派武功宝物对于六道来说,根本不入其法眼,但为何百战狂如此执着,恨不能将武林大小门派全部扫一遍,这样一来只有一点可以说的通,那就是百战狂需要在各派寻找对他们有用的东西,当年百战狂一人复活,大可以潇洒快活一辈子,再不济也可以自立门派,恐怕像四刹门这样的人,对于百战狂一定是趋之若鹜,可百战狂并没有选择这两种,反而是一人一剑,与全武林为敌,若不是这人痴傻,那唯一能说的通的,就是他想找到对他有用的东西,从而复活六道余众,这也解释了为什么龙雀使对于百战狂留下的极乐图如此在意,若自己推算的不差,极乐图埋藏的东西恐怕不是武林中盛传的那样,是各派至宝和武功心法秘籍,而是能复活六道,破解七星子北斗封印大阵的事物,这样一来,四刹门所行之事,恐怕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不是把四刹门做大做强,而是将整个武林推向万劫不复。
越想心越惊,即便在忘川河水底,公孙忆也和觉得后背冒出冷汗,想到四刹门时,公孙忆心里又是一咯噔,万一四刹门也知道六道秘密,他们寻找极乐图就是为了找到复活六道的方法,这么一来情势将变得更为复杂。小飞电子书xx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