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死的人,不会有脑髓从鼻孔流出来。”
陈鸣川的手指,居然还探进了那女子的头发之中,像是在摩挲什么似的。
一看到这动作,陆三七好容易忍住的呕吐之感,又从胃里翻腾上来了。
看到自家小女人青着一张脸,陈鸣川突然停住了动作:“七七,我摸到了。”
“啊?摸到什么了?”房间之中混杂着海水的咸腥,还有尸体所散发出来的味道,陆三七不停地摸着自己的喉咙,勉强控制着自己,让自己不要吐出来。
她顺着陈鸣川的手臂看过去,只见那密密麻麻的发丝已经被拨开了,那中间似是有一块小小的斑点,再仔细一看,是一个针孔。
“是被人直接用针扎入颅内,扎死的。”
陈鸣川做出了结论,他回眸瞧着自家小女人:“没想到这些女子居然会是此等下场,当真是可叹,可悲。”
“不是可叹可悲。”陆三七突然压低了声音,她大脑之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凶手:“为什么,唯独阿秀没有事。”
这事儿不止发生了一次了,之前在余江入海口,和水勾子大战的时候,船上也只剩下了阿秀一个活人,现在又只有阿秀一个活人,如果说这是巧合,这世上又如何会有此等巧合之事。
这绝不可能,陆三七心中对阿秀的怀疑越来越深,可偏偏阿秀看起来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而且性情十分柔和,从不做什么惹人厌烦之事。
这么一个女子,当真会是杀了这两人的凶手么?
“她……她没有理由啊……”陆三七轻叹了一声,实在想不到任何可能的理由,说阿秀就是凶手。
莫名其妙去怀疑一个幸存者,也没有任何必要,陈鸣川轻声道:“何况我看庞兄,对阿秀十分喜欢。”
如果他们两个现在就去质疑阿秀,那么等来的结果恐怕是两人都不想看到的,到时候说不准就连庞七都会反对他们。
在这条船上,他们可不是什么老大。
“我们先别打草惊蛇。”陈鸣川思索了片刻:“先找找还有没有别的蛛丝马迹,也不急在这一日两日,说不准明日,我们就已经回到了中原。”
等到了中原,那可就安全了,不至于在海上漂泊无依,如此一想,陆三七也点了点头:“如此也好,咱们走吧。”
回到舱房,陈鸣川好生洗了洗手,手上那股难闻的味道,才算是彻底消失。
陆三七一脸嫌弃地望着那双手道:“你别碰我,至少十天之内不准碰我!”
瞧着她支棱着小脑袋,一本正经的模样,陈鸣川真想伸手过去,好好挠挠自家小女人的脑袋,不过他还是停住了,不曾再动手摸过一下,反而饶有兴趣地抱着胳膊:“不碰就不碰。”
这人怎么突然转了性了,陆三七一愣,她有些不习惯了,不过也没有往深处想,两人一起蜷缩在床上,睡了一夜,方才养足精神。
待到第二日,庞七却突然敲响了门,两人本就正等着他来,想商议商议阿秀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