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月慕深也只是看了他一会儿,她向来是不喜欢被威胁的。
他该懂。
她缓缓地收回目光,不去看他,缓缓地转过身去了,可是……
她到底是无法迈出步子。
因为临羡渊说:“我在世上真正又血缘关系的唯一的亲人已经离开了,连我挚爱的人也不愿意要我……你是觉得我多眷恋这人世,还是觉得我不敢死?”
“月慕深,你懂那种生无可恋的感觉吗?”
“在你离开之后,每一个日夜,都是锥心钝痛,有的时候,我甚至在想,你是不是真的死在了某一个地方……如果这样的话,待我寻到你的尸骨,再与你共葬。至少,我到底是找到你了……无论生死。”
“你想走的话,那你就走吧。你走了,我先死……反正你料准了,你迟早会死的。月慕深,我就在地府等着你,一直等着你,你迟早……还是会被我等到的。”他说着,逐渐地笑了。
笑的有些凄凉,也有些痴狂。
月慕深紧捏着的手,指甲一点点地刺入掌心里,刺痛感之后,掌心已刺出了血。
许久,她张了张嘴,忍着那一抹哽咽,艰涩到喉痛发紧疼痛,缓缓地吐出的话语,嘶哑痛苦,“这是命……我的命,你怎么就不认?”
大概所有人都觉得,她当年是不告而别,才让临羡渊一直寻找着她。
可其实,临羡渊什么都知道……
而她当初离开时,也与他说清楚了。
她告诉过他,当她离开之后,让他别去寻她。
若她不回来,让他永远都别去寻她,就当她死了。
若她好了……她会回去找他的。
可是,这三年来,他没听过她的话,四处地寻找她的踪影,让她不得不一段时间就带着孩子离开,她的医术不在临羡渊之下,纵然四海为家也不缺钱财,但终究过的是无处是家、居无定所的漂泊日子。
她除了身上带着毒,其他无所谓,倒是小月洛到底年幼,禁不住如此流离失所的日子,这也是她将月洛送去东宫的原因。
“我认,谁说我不认?”临羡渊走向她,站在她的身后,盯着她的身影。
这让自己思念了一千个日日夜夜的身影。
他丢开了匕首,染上鲜血的手,缓缓地伸出,从她的身后将她缓缓地、紧紧地拥到怀里。
“阿深。”他低头,轻吻上她的发梢,“你要认命,让我一起陪着你认命,不好吗?”
月慕深不吭声。
只是,过了一会儿,一滴滚热的眼泪,滴在临羡渊的手背上,灼烫到他的心口上,疼得撕心裂肺。
他越发地抱紧了她,埋首在她的雪颈之间,“阿深,你说什么,我都愿意听你的,唯独任你离开不行……难道这些年,你不曾想过我吗?若你也曾爱过我……就该知道,那种思念的折磨,有多可怕。”
许久,月慕深终于说道:“我会死。”
“我知道。”临羡渊松开手,轻轻地扣住她的双肩,将她缓缓地转过身面对着自己,目光近乎贪婪玩地落在她的脸庞上,贪婪地看着注视着,仿佛恨不得一辈子能够那么贪恋地看着她。
“阿深,你曾说过,我师兄和陆清音会走到那一步,是他们之间的不足够坦白……可是你呢?你真的做的比我师兄好吗?明知道共同承担,才最让人安心,你却还是选择离开我……这三年,你让我寻得好苦,好苦……”
他轻轻地勾住她细致好看的下巴,低下头,薄唇狠狠地吻上她。
只是想要惩罚,而是极致的想念。
深吻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