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策官小姐,老朽何时出尔反尔呢?还望对策官小姐指明。”
面无表情地如此说着,敬暮座上的轮椅竟然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那不是一般的轮椅,那些流动着的液体水银在修补着轮椅的本身,更一度化水银成象胶。
“记忆水银……”
叙灯火眯起眼眸。
“哦哦,对策官小姐知道?”老者一手支在扶手上,托着自己的腮,“这是早些年间,一位故人为老朽打造的轮椅,毕竟老朽的双脚已经不太灵光,还是需要一些工具”
“我没有兴趣知道你的轮椅是谁打造的。”
叙灯火不耐烦地打断了敬暮的话,一针见血地问道:
“你,究竟想怎么样?是与要我为敌与应对局为敌吗?”
“老朽自然是不敢,你们应对局可是有很叫人畏惧的存在啊!老朽虽然有些实力,但自然也不敢和那怪物为敌的。”
那怪物?君言对这个字眼感到好奇,一度望向叙灯火。
但需要纠正的是,他不是对为什么应对局里有“怪物”感到好奇,而是对对方的身份感到好奇。
眼前的老者应该不弱,能够被他称为怪物的存在,应该和挑灯者差不多才是。
“你说得好像几分自知之明,但你的行动却不是这样说,难道敬家之主是个心口不一、为老不尊的老头子?”叙灯火目光冰冷,“你拦在我前面,就等同于宣告与我为敌,这个简单的道理,你就算用屁股想都应该明白才是。”
“老朽自然明白。”敬暮点了点头,语气多了几分如泥泞般的冷酷,“不过敬家的家事,老朽想诸位不要干涉太多,而且”
老者的目光落在君言之上。
那显得空洞的目光,不知为何却射出有如泥泞地东西紧紧地贴在了君言的身上,君言差点没有忍住倒抽一口气,他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这位小先生威胁太大了。”
“有屁快放,我没有空听你在细说苦衷!”
叙灯火感受到君言的气势被压,横手挡在他的面前,彷佛这样会叫他好受一些似的。君言乜了她一眼,心中多多少少有些憋屈。他对自己只能躲在后方感到憋屈。
“老朽想请两位,当然还有那位精灵使小姐暂时屈就,我替几位准备了一个房间度过这一段时间,待老朽要事一了,老朽自然恭送三位离开,但在那之前,唯有委屈三位了。”
敬暮说得客气,但是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威胁。只要叙灯火不答应,他肯定会动用武力叫几人屈服,这完全不是在询问两人的意见或是在商量事情。
“你的意思和周相如一致?”
叙灯火瞥向仍没有恢复意识的周相如。
大概是受到刚才的魔法所影响,后者此刻身上披了一层薄薄的霜。
“否则老朽又岂会默许她们在敬家的地里行动?”
敬暮理所当然地摩挲着下巴的胡渣,结果有一些像是皮屑的东西不断剥落。经过两人几番对话,他座下的轮廓早就恢复如初。
“老朽本来打算闭一眼睁一眼罢了,没想到对策官小姐的能力出乎意料,而且还有第三方的介入,周相如没能成事,老朽也不能再隐居幕后了。僻邪之力的存在对老朽而言是不安定之因素,老朽不能任由他在此徘徊。”
“也没有放我们离开的意思?”
“不安定的因素只有握在手中才能叫人真正放心,不是吗?对策官小姐,这也是你们应对局的行事方式才是。”
“呵,请你别混为一谈。”叙灯火不屑地笑了一声。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老者有些不快地敲了敲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