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犹豫,岳倩宽和一笑:
“公子有话直说,这么多年都熬过来,我受得住。”
“实不相瞒……”
沈兮微叹,“此毒早已从胞宫扩散至四肢百骸,要彻底解并不易,在下并没太大把握,不过,要缓解夫人痛楚,还是有不少办法。当然,夫人应知此毒进入您体内经年日久,想要解,得循序渐进。据在下所知,艳骨并无对症解药,因女子身体构造的不同,决定……”
“你究竟是什么人?”
艳骨之毒,何等神秘,他一个年轻后辈居然说得头头是道!
若他只是按照正常程序请进来的大夫,岳倩就不想管,但事关蕊儿……
早已打好腹稿的沈兮冷静以对:
“我的姓名来历全部告知过夫人和蕊小姐,不过有一点隐瞒,或许要像夫人和蕊小姐道歉?”
“你隐瞒了什么?”岳倩的神态明显不似方才亲切。
“夫人知道在下为何对悬壶堂的沈智那般痛恨么?因为……”
沈智被戳穿是骗子,沈兮觉得自己完全可以将计就计套用他那套说辞:
“宋京那位沈兮指点过的,根本不是他,而是我!沈兮乃世间罕见之奇女子,可惜葬身火海,在下既得过她恩惠,自然看不得别人在她身后打着她的名号胡作非为!”
岳倩半信半疑:
“你得过鬼医弟子指点?她为何……”
“五王爷司不羁给在下引荐的……”
反正将什么都往司不羁头上扣就是了,他从前老是行走江湖,结实几个性情相投的富商游侠什么,再正常不过。
一丝恰到好处的怆然在脸上浮现,沈兮眸色沉痛,“亡母得怪病而去,一直是在下心中之痛,沈兮乃鬼医弟子,在下欲向她讨教个清楚。”
脸色终于恢复柔和,岳倩颇有感触:
“你侍母至诚,她若地下有知,定会宽慰。”
“夫人谬赞,在这点,蕊小姐比在下做得好很多,至少一直陪伴您左右。”
“蕊儿她……”欣慰笑笑,岳倩摸着袄子上的狐毛,“是很好。”
再如何心平如水,人对于长年累月痛楚的承受,也有限度。
更有不少性情刚烈的,会觉得痛快的死,远比饱受折磨要好。
许是真忍受太久,之后,岳倩婉言恳求沈兮为她试一试诊治:
不一定要解,只要能缓解时不时就折磨得死去活来的痛苦,她就十分感激。
沈兮应了。
抱着两匹华丽料子回来的慕容蕊听说他们已约好,高兴极了。
她脱口而出:
“既然可能每日要施针,兄长不如在王府住下来吧?”
岳倩和沈兮双双呆住。
瞥见靠在床上的妇人微微蹙眉,沈兮赶紧笑道:
“这不太好吧?蕊小姐知道,在下其实在京都置办了一处宅子。”
“每天赶路来赶路去,多不方便啊!”
听说母亲治病有望,慕容蕊比什么愉悦,掰着手指头盘算开,“王府其实大得很,空置的院子也很多,北门附近不就有一处和主院隔着一道矮墙的永清院么?我去跟父王说,他肯定会答应的!”
“你父王政事繁忙,别为此等琐事去烦他。”
“为您治病怎么是琐事呢?父王若不许,我就去求嫡母!”
说干就干,也不管岳倩连连追喊,她径直跑出永婷院,岳倩见状,忙让卷碧跟上。
望着随意搁在圆桌上的两匹鲜艳料子,沈兮心中颇有疑虑:勾股书库gugush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