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起刘维邦的话,这大好的春日,鱼落江本身虽湿寒极致,但春夏时节也就晨曦略有薄雾水汽,但皆浮于睡眠,宛若薄纱,不会升到半空。但此时已然临近正午,这些雾气却在变浓。很快,白翳所见之处,已看不清江面,只有阳光照射的鱼群,还恍惚可见金色。
几人都被这眼前的迅速变化所震惊。唐白鸥虽有料到这雾气会越来浓郁,却不曾想到它蔓延的速度如此之快。
“啊!”
覃穹身边的壮汉一声惊叫,将众人从惊愕中拉了回来。
“你叫什么?”原本就时刻警惕的覃穹,听闻这叫声,有些恼怒的问道。
但那壮汉并不回答,只是面色痛苦的蜷缩跪下。
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几人有些紧张起来。
突然,苏日烁想起了什么,迅速的从唐白鸥身侧跑了过去。他蹲下身子,伸手用力把蜷缩一团的壮汉顺手拉开,又有些生疏的扒下了他胸前的铠甲。
等他取下铠甲,扒开他的衣衫,眼前的一幕着实令人毛骨悚然。
只见壮汉的胸前一片黢黑,一大片黑得发亮的虫子在他胸膛蠕动。仔细一看,这些虫子虽然在扭动,却如同那木钉一般钉在他的皮肉之上。
“是吸血虫。”苏日烁抬起头看着白翳说:“许是他没有喝酒的缘故,所以成了攻击的对象。”
“你为何不喝酒?”他有些生气的冲大汉吼道。
大汉的面部痛苦而扭曲,他声音颤抖的说:“此行事关紧要,我白家军士,从不在任务中喝酒误事!且将军在船上,我需好好掌舵……”
苏日烁无语,他看向覃穹,有些埋怨他。覃穹也不解释,他去送酒给壮汉时,对方接了过去,他便是以为对方喝了。哪里知道这是个愣头的耿直人。
“他还能察觉痛楚,说明吸血虫上他身体不多时,只需将虫取下即可。”白翳身后的唐白鸥开口说。
“对!拿酒来!”苏日烁喊到。
“方才所有的酒已经一滴不剩。”白翳道:“可有其他办法?”
覃穹不等得到苏日烁的回答,弯腰便是将壮汉拖到甲板中央,伸手就要去捉下他胸膛上的吸血虫。
“慢!”苏日烁见状制止道:“当心上你手!”
“无妨!”覃穹道:“我方才喝了不少,你不是说这虫子怕酒盐,伤不了我!”
“我是说过,到那时寻常的吸血虫,他身上的那些,足有三指宽肥,已经是寻常的几倍之大,你不要去碰!”
“可否用物器相隔而去之?”白翳问到,看着自己的兵这般痛苦,她心下一紧。
“吸血虫一旦附于猎物身上,用双手用力都难以取下,何况接住他物。且这船上怕是没有那般巧夺天工的物件。”苏日烁说。
“那怎么办?”覃穹问,因为担忧部下,嗓音止不住大了许多。
看着壮汉渐渐失去血色的脸,和不再如刚才那般痛苦的表情,苏日烁知道不能再拖了。
一番挣扎犹豫后,他还是下了决定,他走到那壮汉身边,对覃穹说到:“把你的剑给我。”
覃穹虽不知他要做什么,还是将腰间的宝剑拔出,递给了他。
只见苏日烁结果剑在左手掌心上轻轻一划,顿时鲜血如注。他赶忙将手置于壮汉的胸膛上方,当那些血滴洒在吸血虫所附之处,不一会儿,那些虫子便如同僵死一般,纷纷从那皮肉上掉落下来。
等虫全部脱离肉身,苏日烁将见还给覃穹,随即扯下衣摆将左手掌包扎好。
他起身,在白翳和覃穹眼神的惊讶中笑着对白翳说:“你可得陪我一件好衣裳!”
覃穹虽然甚是惊奇方才苏日烁的举动,但他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当即便把壮汉搬到了船内躺下。
几人松了一口气,正以为平安无事之时,唐白鸥冷冷的喊道:“注意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