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图惦记着回村给静阳王写信汇报小婉和封律齐回京的事另外送信的苏鲁乔装打扮也需要时间,于是便无心在据点继续逗留。
他让人给盛儿松了绑但盛儿想着自己的银袋,依旧吵闹不止,无奈只好又把银袋还给了他。
最后,他留下两个随从监视据点的动静然后带着一帮人回了新村。
等一行人快到村子南口时,冲在最前面的赫鲁突然惊叫一声勒住了马缰指着地上呼喊道:“村长这里躺着一人看衣着好像是……是墨格。”
拓跋图听了忙骑马冲过来看到地上的人也吃惊不小,片刻后冲赫鲁喊道:“还愣着作甚?快去看看他是否还活着?”
赫鲁忙跳下马,快步走到躺着的人身边轻轻抬起他的头只见他的额头乃至整个脸上都沾满了血迹稍加擦拭后可以依稀分辨出墨格的模样。
是墨格无疑。
他又用手试了试墨格的脉搏然后冲拓跋图欣喜道:“村长他还活着只是脉搏有些微弱。”
拓跋图吩咐道:“把他抬进村里去,快喊村医为他诊治。”
新村除了慧明师太,还有三个蛮人医生都是以前随军打仗的军医如今也都四五十岁了。
几个手下忙上前其中一个将墨格背起,跳上马往村里赶去。
赫鲁留下和拓跋图一起查验现场,两人仔细检查了一遍四周后,才骑马往村里赶去。
路上,疑惑不解的拓跋图问赫鲁:“你觉得墨格是如何受伤的?”
赫鲁道:“我刚才从他身上闻到了不小的酒气,再加上他额头的伤口,还有石壁上那一大摊血迹,所以属下以为他是醉酒后不小心撞到了石壁上。”
拓跋图思考片刻,摇头道:“不对,他是回来取账本的,哪有时间喝酒?其中必有蹊跷。”
赫鲁见他一脸质疑,问道:“村长莫不是怀疑有人害他?”
拓跋图沉吟道:“不排除这种可能,墨格是墨路大叔的儿子,定是有人想通过加害墨格来威胁墨路大叔。”
赫鲁挠挠头,不解道:“那人为何要威胁墨路大叔?”
拓跋图犹豫了一下,把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村里藏有宝藏的事目前只有墨路和他知道,现在还不适合告诉第三人。
赫鲁虽是他的心腹,但也不宜知道的过多。
为免赫鲁刨根问底,他很快岔开话题道:“现在最要紧的是验明墨格的伤势,若真有人加害他,总会留下破绽,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吧。”
赫鲁应道:“是,村长,属下马上去找村医。”
拓跋图回到自己的住所,很快让手下取来了纸笔,伏案写了一封信。
他在信中把段景毅的女人和封律齐回京的事讲了一遍,希望静阳王能在京城搜查二人的下落,并将封律齐抓获,交由自己处理。
等苏鲁装扮好后,拓跋图把信交给他,嘱咐他快快起身,事不宜迟,要趁着今晚的夜色送去静阳王府。
到了晚上赫鲁前来求见。
拓跋图把他叫入书房,问道:“墨格的伤势查明了没有?”
赫鲁道:“属下已经查过了,墨格只有额头上有伤,看起来的确像是不小心撞到了石壁上。”
拓跋图冷哼道:“这条路他走过不下一百次,怎们可能会撞到石壁?”
赫鲁谨慎提醒道:“村长别忘了,他还喝了酒。”
拓跋图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喝酒这事才更可疑,墨格并非嗜酒之人,又怎会在取账本的关键时刻喝酒?”
赫鲁听了小心翼翼道:“村长,属下知道一些关于墨格的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拓跋图不耐烦的挥挥手:“有话便讲,何必这般吞吞吐吐。”
赫鲁忙道:“属下听说墨格和封律齐走的很近,还曾经收过封律齐不少银子。”
拓跋图听了瞪大眼睛:“你说什么,墨格收了封律齐的银子?”
他自然知道无功不受禄的道理,收了他的银子便是他的内奸。
但他还是不能相信,赫鲁可以怀疑村里除自己外的任何人,但唯独墨格不可能,只因他是墨路的儿子。
赫鲁却一脸肯定道:“不瞒村长,属下曾偷偷跟踪过墨格,亲眼见到封律齐交给他一大袋银子。”
拓跋图怀疑的看着他:“墨格整日待在新村,要如此多银子作甚?”
赫鲁继续道:“村长有所不知,墨格经常趁出村打猎之际,乔装打扮出入市井的花街柳巷,还看中了那里的一个女人,并花了许多银子将那女人赎了出来。那些银子便是封律齐给他的。”
拓跋图皱眉想了一会儿,沉吟道:“他一月前确实提起过从山下带回来一女子,还说那女子是因为家贫无以为生,自愿跟他上山的。难道他骗了我,那女人不是良家女子,而是他从花街柳巷赎回来的?”
赫鲁见他终于有所动摇,又趁机道:“村长若不信可以让人把那女子找来,仔细盘问一下便知。”
拓跋图背着手在房间里踱了几步,这个方法的确可以快速查明真相,但细想却不可取,万一有闪失,会触犯了如今对自己至关重要的墨路。
这个代价太大。
墨路是唯一知道新村宝藏的人,也是新村的唯一希望,是万万得罪不得的。
他思索半晌,没有听从赫鲁的建议,而是问道:“赫鲁,你接着说,墨格是内奸的事和他如今受伤有何关系?”
赫鲁忙道:“属下以为这两件事关系密切。在据点时,属下建议村长拿着账本和封律齐对质,当时听了这话最紧张的人便是墨格。他用了封律齐的银子,自然心虚,害怕封律齐狗急跳墙将他供出来,所以才在回来取账本的路上借酒消愁。也怪他运气不好,竟迷迷糊糊撞到了石壁上,差点丢了性命。”
拓跋图听完方明白他当时的用意,原来是想将墨格一军。
这些随从经常在他面前争风吃醋,对这一点他心知肚明,只是没想到如今却差点闹出了性命。
虽然赫鲁居心叵测,但细想也怪不得他,是墨格自己心虚,撞到了石壁,并非赫鲁推他上去的。
不过事实到底如何,也不能听赫鲁一面之词,需等墨格醒过来再做判断。
他顿了顿问道:“医生说墨格何时醒来?”
赫鲁回道:“墨楚医生说墨格伤势很重,估计一时半会很难醒过来。”
拓跋图又皱起了眉头,他若醒不过来,此事岂不成了无头公案?
最关键的是无法像墨路交代。
他思虑片刻,觉得还是得从墨格带回来的那个女子身上找突破口,于是道:“走,去墨格家看看他的伤势,顺便会会那个女人。”
赫鲁见终于说动了他,心里高兴,忙头前带路,带着他往墨格家走去。
两人很快来到了墨格家的木门旁,赫鲁快步上前,用力敲了几下。
半晌后一个声音隔着门传来:“请问是何人在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