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眯起眼来:“我怎么啦?”
她不答理他,他:“下午你去找我做什么?”
“我了没事。”
他突然抓住了她的手,又吓了她一跳,他低低的,梦幻一样的声音问:“梓,你爱我吗?”
微波炉在他们身后嗡文响着,像是一个睡熟了打着呼噜的人。
灯光那样暗,厨房里一色的暗红,暗红的地柜、暗红的吊柜、暗红的流理台,光线不是暗红也成了暗红。
她让他箍得透不过气来,她熟悉的他的味道,还有她不熟悉的酒气、烟草的味道、别的女饶脂粉香,平她的脸上。
她难过起来,可是笑了:“你过叫我不要爱你的。”
他生了气,她也不知道他为什么生了气,难道为她的这句话?
这句话可是大实话,他早在纽约对她的。
也许他一喝醉了就有些反常,上次他不是想掐死她吗?
“你没有良心!”他喃喃地着。
她有些害怕起来,于是笑着哄着他:“好啦,好啦,是我不好,炒饭就要好了,放开我让我拿给你吃好不好?”
他放了手,她去拿饭,手还没有触到微波炉的门,他突然一伸手又将她抢回了怀中,像是老鹰扑住了鸟一样,牢牢地,把她抵在了冰箱门上,他的呼吸喷在她的脸畔:“林梓!”
她也像一只鸟一样挣扎起来,上次只是撞了头,这次会怎么样。
她刚刚从医院里出来,并不想再回去。
他的样子有些可怕,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就好像随时会把她一口吞下去一样。
她一动,他就箝制得更紧。
她只好不动了,他似乎有些满意,搂着她,吻着她的脸颊,继续呢喃:“梓……就这样……不离开我……”
她震动地伏到了他的肩上。
他松了一口气似的,抱着她,哄着她,口齿并不清楚地:“我爱你。”
他突然地醒悟过来,醒悟过来自己正在什么,在对谁。
他猛然地推开她,怔怔地看着她。
她也呆呆地看着他,他强笑着,:“我真是醉糊涂了!我去洗澡。”
她不吭声,他走开了。
微波炉里,一阵一阵的饭香透出来,“叮”一声铃响,那黄黄的光灭了,厨房里只剩了那暗红的灯。
远远的浴室里有水声传过来,像是梦一样,是她恍惚地做了一个梦,也许他是在醉话,可是她紧接着问自己,他的要是真的呢?
可是,就算他的是真的又怎么样,他们现在的样子,他们现在的关系,又怎么样……
但心里的苦,渐渐泛起涩,哀凉唏嘘却又是微酸。
他不肯认也好,她已经经不起了。
他若肯真的出一句话,她会粉身碎骨,她会当真的去飞蛾扑火,她没有勇气听他爱她。
假若他真的过了,后来又否认,她会万劫不复。
她去上班,自从她住了院,公司交给陆伯伯打理,他年纪大了,精神不济,听她回来,很是高兴。
傅秘书见了她也高兴,问长问短,又还好没有留下疤痕。
积下来的公事并不多,她就手处理了几件。
直拨电话响起来,这个电话不通过秘书转的,一般都是家里人打来,她没有在意,拿起来接听:“林梓。”
没有声音,她怔了一下,又“喂”了一声,还是没有声音。
她的手心里濡出汗来了,不会是易臻,他这会儿在上班,肯定是忙得恨不得有三头六臂,没工夫来和她玩躲迷藏他打电话也是架子十足,一般都由秘书室代拨好了才听。
也不会是姑她们,他们没人这样来打扰她。
除此之外,知道这个直拨号的人数得出来。
听筒里的呼吸声细微可闻,她怔了一下,不太确定地,迟疑地问:“是……你?”
“是。”
她心乱如麻,只:“谢谢。”
因为上次听姑,他们拿到礼物了。
林梓猜想,定是陈辉把这些礼物寄回来了。
是谢谢他把自己的东西速递了回去。
他们彼此了解,所有的话只一部分都可以领会,毕竟认识了那么久,熟悉得就像对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