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瑜性子沉稳细腻,甚至从一开始便隐隐的觉得,伯符和芳芷有事情是瞒着自己的,开始也有几分不满,可慢慢的也能想通,一来怕是事关重大,所以为了不拖累二人才封了口、二来每个人都得有些秘密,这也是常事,便装作不知,只是伯符根本不是个能瞒住事情的性格,再加上家族的一些个信息,他也早知道了个七七八八。夜凉如水,脱下披风遮在乔阳身上,乔芳芷有些迟钝的眨了眨眼,好心的分给周郎半个,周瑜笑着摇头,可一个个都愧疚着,他哪里还舍得为难。
如今芳芷能主动提出回庐江最好,这种事,插手过多无益,回去找些事情做才是正道理,不知不觉的喝完了半瓶酒,周公瑾的心情也舒坦了许多。示意来寻人的青婉他们的位置,看乔阳进了门,握了握还有几分体温的披风:明天便辞行好了。
次日,乔阳躺在床上皱了皱眉鼻子,好像问到了一股子酒香味,青婉推门进来,示意小厮把澡桶热水都准备妥帖,才绞了把帕子递上去:“昨日先生睡得沉了,今日洗漱一下,去去酒味。”乔阳接过帕子抹了把脸:“我说怎么一股子酒味,他们人呢?”
闻言,女子的脸上出了些失落:“公瑾先生说已经打扰了良久,也该归家了,趁着还早去备些礼物。”乔阳醒了醒神:“也是应该回去了。”“可是,您不回颍川、不去见奉孝先生了吗?”
乔芳芷试了试水温,满意的点了点头,语气轻快:“奉孝先生啊,也不知何时才能充分。”眼睑微垂,看了看衣物、帕子:“好青婉,我要洗一洗了,帮我注意点来人好不好?”青婉咽下口中的疑问,点了点头,还体贴的关上了门,奉孝先生到底怎么了,还是要写信问问承文少爷,之前明明还是好好的,怎么现在却是见也不愿见呢?
屋内,乔芳芷将自己埋入热水中,心里没由来的有些不舒服,明明是和阿兄最为亲近的,怎么如今就到了这种地步呢?奉孝已然有了家,日后还会有自己的骨肉,又怎么可以去打扰,半年有余,竟然变化如此之多。
草草的洗了洗,穿上放置在榻上的一席白衫,随意的靠在榻上擦拭湿漉漉的头发,听着门外的声音,话说洗了一半那两个人便回来了,先是公瑾来问芳芷是否是身体不适才未起,被青婉搪塞了过去,而后便也站在了青婉旁边,再然后又多了个身影,伯符讲着街上的见闻,还不时和青婉搭搭话,本来还挺正经,慢慢的就成了市井八卦,什么顾氏陆氏的,乔阳认真的听了听,一时也有些拿不准,孙伯符是真的就爱听这个,还是找着理由泡妞的,倒是周瑜,从头到尾都未曾说话,难不成是心情不佳?
周公瑾倒并非心情不佳,只是今日上街上走了走,众人皆言县令大人被调离回故乡,顾大人为合肥办了无数实事,应大力感谢才对,没想到这么快便要被调回去,实在可惜。如百姓皆知县令要去,怕也就在这几日了,为减少麻烦,还是在这之前离去才是。
突然长长的叹了口气,恰好乔阳开了门,笑了出来:“叹什么气?”周瑜看着眼前的人拖着一头湿淋淋的秀发,面色白皙,眼中有些担忧,广袖向上挽了挽,露出一节细白的腕子,越发可怜。周瑜微微皱眉,进屋子寻了块干帕子,替下乔阳手中已经湿透的,又示意其退后了两步,站在屋内:“听闻顾先生这些日子便要离去,我们也该归家了。”
乔阳一脸乖巧,眼睛余光瞅着孙策借走近自己的机会离青婉越来远近,嘴里应着:“都听公瑾的。”脚却不客气的踩到了孙策伸出的脚上,孙伯符倒吸了一口冷气,二人互瞪了一眼,孙策向下示意一眼,乔阳又用了些力气:臭男人,离我家姑娘远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