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了鱼儿房中时,佩玖已经在房中燃起了炭盆,又取了一身自己的新衣放在桌上:“你先将衣服换上,厨房里我起了火煮着姜汤,一会儿你和鱼儿都喝两碗,驱驱寒。”
着又在衣柜里取出了鱼儿的常服,关切道:“我伺候你先将衣裳换了吧,湿湿贴在身上可该难受了。”
折腾了半刻钟,佩玖抱着鱼儿与浣秋湿聊衣裳道:“我去门外架子上晾着,现下晚了,明日交给浣衣的婢子洗净了我再送去兰格格房中给你。”
提及储兰,浣秋脸上明显闪过了一丝惧怕,她连连摇头,起身将自己的衣裳从佩玖手中夺了过来,红着脸:“不麻烦姐姐了,这衣服烤一烤,干了我便换上就成。”
她将衣裳摊开凑近火盆举着,佩玖一片好意被她拂了去心头不悦,嘀咕道:“我好心与你拾掇着你倒还不领情,这衣裳你贴着火盆烤上半夜也不见得能干。即便干了,那莲池里一股子腥味,不洗净如何还能再上身?”
鱼儿从浣秋的委屈的神色中瞧出了不妥,按她与储兰的情谊应是要比自己与佩玖还要深些。她自幼伺候在储兰身旁,储兰也把她当成了半个妹妹,怎地她失足落水后也不提储兰,连佩玖想替她换洗个衣裳也这般惊恐?
鱼儿冲佩玖使了个眼色,扬手道:“你去厨房看着火吧,我有话要对浣秋。”
佩玖虽心头还是不豫,但鱼儿吩咐了她也乖觉照搬,抱着衣服掩门去了。
鱼儿定定打量着脸上复了血色的浣秋,问道:“你不是失足落水的,对不对?”
浣秋慌张道:“是鱼儿姐姐,我是不心掉下去的”
“我是在湖边谋生的,失足落水的人我见多了。溺水者无论熟不熟水性,挣扎都是必然的。可不会像你那般,静成了沙袋一样只知道往下头沉。”鱼儿缓一缓,攥住了浣秋的手:“你为何要寻死?”
浣秋眼眶泛着晶莹的泪光,她死命咬着嘴唇,终是忍住了哭腔,低声:“没有,鱼儿姐姐,真的没有!我就是走路不当心跌了下去”
知道从浣秋口中问不出实话,鱼儿也便不再深究,只道:“不是有什么想不通的事就好。等下衣服晾干了,我送你回房吧。”
浣秋猛地一哆嗦,摇头:“不用麻烦鱼儿姐姐了,我我自己可以回去。”
鱼儿不与她争论,躬身挑了几枚红罗炭丢入火盆中:“从我房中回北殿是要路过莲池的,你万一又一个不心掉了进去,可就没这次这么好的运气了。”
后来浣秋索性不再话了,她身子瑟缩成一团,手中举着的衣衫来回翻着面在火上烤着。等到半干不干的时候,就急着套在身上便要回北殿去。
鱼儿拗不过他,只好盯着她喝下了佩玖才制好的红糖姜汤,而后与佩玖一并送她回去。
到了北殿,浣秋有意让鱼儿她们先行回去,可鱼儿见储兰房中灯火通明的,知晓储兰还未歇下,于是:“我也好些日子没来储兰房中坐坐了,时辰还早,她也未歇着,我去瞧瞧她。”
浣秋见拦不住,便跟在鱼儿身后声嘀咕着:“那鱼儿姐姐可别告诉我家姐刚才的事,不然她可要担心了呢。”
推门而入时,储兰正坐在对门的椅子上,手中翻动着一卷黄了页的书册。
她头也不抬,语气清冷:“我以为你多大的本事真敢寻死?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