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到王府领月银的日子,鱼儿必定是风雨不改头一个立在账房门口的。
这日管漳家丁老刘来启账房门时,见鱼儿隔老远便像自己挥手打起了招呼:“刘叔晨安!”
老刘见她古灵精怪的样子忍不住耸肩一笑,手指轻轻点零她:“我昨夜便与老陈了,且瞧着吧,今儿个一早侯在门前的必是你。”
鱼儿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后脑勺笑了:“每月与您也就打两次照面,一次是领月例银子的时候,一次是核王府婢女账目的时候,您见着我了不也是成日里乐呵的吗?”
老刘一璧拿匙启了门锁,一璧笑道:“王府里那么多婢子,偏你古灵精怪的,人人见了你都乐呵,又哪里是我一个呢?”
跟着老刘进了账房,盘了自己的月例银子后,鱼儿才道:“也不是人人都乐呵,您瞅着曦福晋还不是日日一副要将我给生吞活剥聊样子。”
老刘压低了声音打趣道:“她跟谁都那副模样,你休要搭理她就是了。”着又数了十两银子拿白布包好,问道:“林掌事的月例银子可是你给他带过去?”
鱼儿连忙摆手道:“我可不带。那银子进了我口袋我才舍不得再掏出来给他。”
“那你见着林掌事了可给他提个醒,他上月的月例银子还压在这儿没领呢。”
鱼儿应着老刘的话向外走去,她私心里觉着奇怪。
按毓泰是比她还需要银子的,他怎能糊涂到一个月都不去领月银呢?
正想着走出两步,迎面与一婢子撞了个满怀。
那婢子手中提着个食盒,里头的瓜果洒落一地,鱼儿口中虽嘀咕着她走起路来横冲直撞的也不看人,可仍是嘴硬心软的蹲下身来帮她一并捡起了满地果子。
将最后一枚瓜果放入婢子手中食盒后,婢子才低着头声音略带几分呜咽向鱼儿了声:“多谢你。”
鱼儿见她垂着脸古古怪怪的,不禁起了几分疑心,肃声令道:“你是哪个主子房里的人?抬起头来。”
婢子缓缓抬头,双颊尽是红肿,依稀还能看出掌印来。
她眼眶含着泪,委屈道:“冲撞了掌事,奴婢该死。”
“大清早的你怎就受了打?你是哪房的?”
婢女回话道:“奴婢是杂事婢女,前几日才被指去伺候曦福晋。”
“是她打你?”
提起曦尧名讳,这一切事都变得合理起来。毕竟曦尧动辄打骂下人那是常有的事。
与婢子交谈起来,才知她不过是因私下里给了出府置办的家丁一些银子,托他给家中带封信去。怎料这事儿被曦尧逮了个正着,非但不许那家丁给她带信,还治二人了一个私相授受罪名。
这婢子只被罚了掌掴三十算是留脸面了,据那婢子,那家丁更是可怜,受了三十大板如今人还在房中修养着。
闹出这事来哪里还有人肯帮她带信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