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继沨挥了挥手,众人齐齐退下。这时候,顾珏与钱忠贤开始发表自己的意见。
“王爷,那些人,可不可信啊?”顾珏皱了皱眉,虽然他对楚继沨在大齐干这种事情很反感,但身为人臣,他无可奈何。
“信不信由你,反正本王不相信。”楚继沨轻飘飘地吐出这句话,令钱忠贤与顾珏心里不禁微微发寒。
“王爷,既然您不相信他们,要不……”钱忠贤熟练地摆出“杀人”的动作,意思不言而喻。
“怎么快杀了他们作甚?大齐那边还需要他们帮忙盯梢,他们还有用。”楚继沨算盘打的啪啪响,邬知府这些人在大齐干了这种事情,一旦东窗事发,死的只有他们,毕竟与他们交流的证据皆被销毁,与大晋无关,于楚继沨无关,与谁无由,全是他们咎由自取。
只能说,从一开始楚继沨就不打算让他们活着。如今江南地动,惊动了谢宣玠,朝廷也会对宁陵县加以重视,那么他们做的那些东西……
楚继沨眯了眯眼,必须销毁干净,要不然到了大齐的手里,后果不堪设想。
“王爷,这个火铳,到底好不好用?”钱忠贤作为传统的儒生,素来认为这些东西都是上不得台面的,不值一钱,但摄政王很重视,还派人亲自去大齐那边做实验,没想到手下人做事不小心,惹出了大乱子。这样子,钱忠贤更加对火铳实验报以高度的怀疑与不屑态度。
顾珏与钱忠贤不同,身为军人的敏锐,他能够察觉到一旦这个火铳做出来了,那么大晋一统天下的梦想不再是梦想了,无论是大齐还是远在天边的辽国、南元等国,都要臣服在大晋的脚下。只要一想都会认为那样的日子有多让人激动不已了。
于是他说道:“王爷,这个火铳,微臣觉得还需要继续努力,把它进行改良,要不然没办法用,还会引来骚乱。”
顾珏此言合情合理,楚继沨自然不会置之不理。他沉声说道:“本王知道了,这件事子玉放心吧。”
见楚继沨不欲多谈,顾珏识趣地岔开话题,“王爷,陛下前些日子与太后娘娘闹得有些不愉快,侯爷那边派小侯爷进宫去慰问太后娘娘,还被赶了出来。”
“哦?楚太后不是认为楚继沛才是她的好侄子吗?怎么这么快就撕破脸了?”楚继沨话说的无不嘲讽,楚家能有今天这样卓著的地位,全靠楚太后出人头地,成为万人之上的太后娘娘,以及楚继沨本人被先皇帝重用,才会让楚家地位越发稳固。
“王爷,楚家那些人也是太好笑了,以为站在太后娘娘这边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殊不知,太后娘娘都自身难保了,怎么可能还会顾得了楚家?”钱忠贤冷笑一声。
事到如今,楚家与楚继沨已经撕破脸了。双方代表着不同的利益立场,走上不同的道路。无论小皇帝多么不甘心,屡次想要夺权,但都被楚继沨四两拨千斤地挡了回去,摄政王之位,不容撼动。
楚家想要步步高升,成为整个大晋独一无二的家族,很好,现在已经实现了,整个朝堂到处都是楚家党派,小皇帝的心腹完完全全被刻意打压,毫无出人头地的机会。
楚家人有一个奇怪的地方,那就是无论男女,都是怀有野心的人。这一点,从楚太后身上就可以看到。她不再是当年那个不受宠、面对宠妃唯唯诺诺的懦弱皇后了,她现在是大晋最尊贵的女人,呼风唤雨,翻云覆雨。人一旦聪低位跃升而上,有时候心态也会发生一些变化。楚太后吃尽了苦头,又享受了权势带来的好处,怎么可能放过揽权的机会?自然的,与作为摄政王的楚继沨频频发生冲突,甚至多次在公开场合上翻脸不认人。
应该说,先皇帝这步棋下的够狠。明知道楚太后这个人,人心不足蛇吞象,权谋不足小心有余,偏偏还要让她当上太后,并且让一个年仅四岁的稚子当上皇帝,成为楚继沨与楚太后争权夺利的傀儡。而现在,这个傀儡有了意识,学会咬人了,也知道制衡之术了。
楚继沨想到这里时,不禁心里一阵好笑。陛下啊,这一天可是被你意料到了?要不然,怎么会白白放纵我与皇上争权呢?
“楚继沛不足为惧,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如何处理大齐那边的事情。现在本王听说了,谢宣玠派赵昇去江南,而赵昇失踪了,接下来谢宣玠还会有动作。而我们现在应该做的,那就是在谢宣玠有动作之前,先下手为强,一个不留。”楚继沨毫不心软,在他看来,没有谁能够让他动摇他的皇图霸业,谁也不能。
“王爷,那些人可是帮我们办事、潜伏大齐多年的心腹,这样杀了,会不会太残忍了?”顾珏下意识地出言反对。
不得不说,身为晋国第一大将,顾珏光风霁月惯了,连带着看这些阴谋诡计也不顺眼起来了。
“你说残忍?”楚继沨眼尾斜挑,看起来魅惑至极,却又充满了危险,“本王和你说过,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更何况还是一帮不成器的家伙。那些人害得本王多年心血差点暴露,本王没有将他们抓起来治罪已经是仁慈了。想要让本王放过他们一马?哼!”
“王爷说的极是,那帮人死不足惜,王爷杀得好,杀得妙。”钱忠贤一如既往地拍着楚继沨的马屁,顾珏依旧面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