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洛一时有些心虚,早上他从叶倾房中出来时太过慌忙,未曾留意竟把她的玉佩也兜了过来,等他察觉时,叶倾已经醒了,他又不想被叶倾知道这件事,以免觉得他是小人行径,便打算趁她不在府中时偷偷放回去,谁知一直没有机会,直到叶倾上门。
叶倾还未过来时,他将那玉佩拿在手中仔细把玩,那玉佩本无特殊之处,白玉云纹,但上面却刻了个“城”字,宁洛还在想这是何意,倏地便听见门被人推开,他下意识将玉佩握住,手藏在衣袖下。
等到叶倾询问,宁洛也不知为什么,竟然扯了谎,“我,我没见。”
叶倾嗤笑一声,“若是当真不知,你为何吞吞吐吐?拿出来。”
宁洛见她这般态度,难道真把自己当成了贼不成,他转过身去不理叶倾,叶倾却留意到他的袖子,也不再多说,直接上前来从他手中去夺,宁洛非得与她作对,将玉佩举的高高的,叶倾比他身量矮些,他正要说这玉佩并不是他偷来的,腹部却被叶倾用手背一击,突然作痛起来,他立刻弯下腰去,叶倾从他手中轻而易举将玉佩取了回去。
叶倾刚要离开,却见他身子仍旧如虾一般躬着,叶倾漠然道:“你没事吧?”
宁洛却说不出话来,叶倾颇有些无奈,道:“我只用了两成力。”
到最后她只能走过去,将宁洛扶起,却没成想竟然上了他的当,那玉佩又被他抢了去,宁洛退后几步,“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没想偷你玉佩。”
叶倾也走上前去,“那你这是在做什么?”
叶倾一步步逼近,这房中就这么大,她又赌住去路,宁洛身后便是床榻,退无可退,他刚要说,不如两人“停战”,但她不能误会他,叶倾却突然靠近,宁洛吃了一惊,便退后一步,不受控制地往后仰去,他下意识地抓住叶倾的胳膊,叶倾也被他带过去,扑在他的身上,而后反应迅速地将他双手扣在榻上,整个人马奇在他腰间。
宁洛躺在床上,看着居于他上首的叶倾慢慢低下|身来,她的气息萦绕在两人之间,不知为何,他心头突然狂跳起来,脸颊微热,而叶倾却只是掰开他的手指,将那玉佩取了出来。
门并未关上,启明进门便看见这一幕,他的嘴巴张大,直到叶倾从宁洛身上起来,面色不虞,从他旁边擦身而过,他还愣在那里,而宁洛一直躺在榻上,而后反手遮住了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叶倾回房之后,将那玉佩握在自己手心里,这是寒城唯一留下的东西,她不能再丢了。叶倾将那玉佩戴到脖子里,只有放在心口处,她才觉得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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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倾在宫门外又遇到慕容玖,而慕容玖见到她也是一愣,那一日她喝醉酒时在他耳旁说的话又在脑海中回荡起来,叶倾问道:“是要进宫?”
慕容玖摇了摇头,“刚从宫里出来,正要回府。”
叶倾想到还有求于他,关切几句,“这些日子想必极为辛苦。”
慕容玖闻言定定地看着他,有些话在他心里,却不知是否能问出口,只答道:“再过几日就是秋闱了,今年与往年不同,春闱被耽搁,两个都凑到一起,不过熬过这些时日就好了,等放榜那日,我就可以好好歇歇了。不过你放心,你说的话,我都记着呢。”
春闱之所以被耽搁,是因为一年之内两位皇帝驾崩,但慕容玖既然记得她的话,她也不好再多提醒,便点了点头,只待拱手告辞,慕容玖张了张嘴,他知道那些话不该问,却还是忍不住,低声道:“那日你说的话究竟是不会真的?”
叶倾闻言却蹙了眉头,“什么话?”
果然醉酒之后说的话,是不能当真的。慕容玖心道:要我说什么呢?问你是不是还记得说我喜欢你,说会忍不住利用自己。还有那突然的靠近,让他失了神乱了心。也正好,她不记得那天的事了,这样也就不会记得,自己说过喜欢她。
慕容玖只是道:“没什么。那日你们走的匆忙,要送你们的秋露白还在我府上,哪日我让人送过去。”
叶倾却拒绝了,“不用了,那酒确实太烈,醉一次就已经足够了。宁洛酒量不佳,你送了也是白白浪费。”
慕容玖抿着嘴唇道:“那,你若是想喝,可以来府上。”
叶倾无法拒绝他的好意,微微笑了笑,“好。”
叶倾看着慕容玖上了马车走远,也正是因为她不记得那日发生的事,她才会有今日之言,若是她还记得,她恐怕真的会践行她所说的话,利用慕容玖。
为了报仇,她会利用一切她能利用的人,包括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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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极快,一晃已有一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