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天当总裁告诉萧腾软软去求他留下他的时候,他的心被触动得特别厉害。
在他的保护下,萧腾一直觉得他的小丫头在他制造的环境中生活得无忧无虑,甚至有时候还有些没心没肺,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小丫头的思想竟然比他想象中要成熟得多,更没有想过,小丫头为了让他做他想做的事情,竟然会甘愿承受下她心中会让她埋怨的事情。
这样懂事这样为他着想的软软,让萧腾心疼不已,终究还是他做得不够好,才会让软软去操心这些本来不应该由她操心的事情。
大概他的小丫头还不知道吧,自从有了她以后,对他萧腾来说,再也没有任何事情能比得上她,再也没有任何事情能重要过她。
就连他曾经愿意为之付出生命的公司生活,也不及拥有她更让他感到快乐。
睡到半夜的时候,软软做了个梦,又一次梦到了爸爸和爷爷。
但这一次和之前的每一次都不同,她并没有梦到萧腾用枪指着爸爸的场景,也没有梦到爷爷去世时的凄惨,她梦到的,竟是他和萧腾办婚礼那天的事。
神奇的是,爸爸和爷爷明明九年前就去世了,但她在梦里结婚那天,爸爸和爷爷竟然都在场。
不仅如此,她梦里的她也没有像现实中那样逃婚去外地,而是被爸爸牵着手把她交到萧腾手中,并在爷爷的见证下完成了她和萧腾婚礼。
一切都是那么完美,完美得一点都不真实。
可就在软软以为自己会一辈子幸福下去的时候,婚礼现场突然出现了凌稚姝的身影。
还没等软软回过神来,凌稚姝就掏出手枪冲着她和萧腾猛开了两枪。
两声巨响过后,爸爸和爷爷突然在她面前倒下,短短几秒钟内便失去了呼吸。
最终,这场她原本以为很完美得婚礼竟然以她爸爸和爷爷分别为她和萧腾挡了一枪丧命而告终。
突然间,梦中的场景变了个样,软软变成了一个旁观者,而刚才才发生过的事全都变成了她眼中的场景。
站在一个局外人的角度上,软软看着场景里的自己哭晕在爸爸和爷爷身下的血泊里,整颗心一揪一揪的疼。
终究,不管命运怎么改变,她的爸爸和爷爷还是会因为她和萧腾失去了生命。
梦到这里结束,软软一下就醒了过来。
当她带着巨大的悲痛睁开眼时,最先看到的,竟然是萧腾那张棱角分明的睡颜。
想到刚才爸爸和爷爷在梦里死得那么惨,软软一下就来气了,“啪”的一声狠狠地拍了一下萧腾的胸肌,立马将萧腾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
毕竟她是孕妇嘛,情绪常常不稳定,总是会想一出是一出,时而愿意对萧腾笑,时而又会想起自己还没有原谅他呢!
“咳……怎么了小丫头?是不是不舒服?”萧腾醒过来的第一反应不是别的,而是眯着眼睛本能的询问起了软软的情况。
“你怎么会在我床上?!”软软恶狠狠的瞪着萧腾问道。
“我……”想起自己还没有完全胜利,萧腾只好主动示弱说,“我哄你睡觉,不小心睡着了。”
“谁要你哄啊?这么久没有你在,我不是照样能睡好觉吗?既然你现在醒了就赶紧回你自己家去吧!”软软口是心非,坐起身子推搡着萧腾。
萧腾有些挫败的叹了口气,不想大半夜惹软软不开心,只能不情不愿的起身离开了软软的卧室。
看着萧腾落寞离开的背影,软软恍惚的眼神变得一愣一愣的,一脸懵逼。
这个臭男人竟然真的就走了?!
他以前不是那么霸道那么不讲理吗?每次她让他走,他不是都会像没听到她说话一样继续留下来吗?
今天倒好,怎么她才说了一句,这个臭男人真的就一点都不反击,乖乖就走了呢?
难道说……
她给萧腾甩了那么久的脸色,已经让萧腾对她失去耐心了吗?
这一瞬间,软软的心慌乱极了。
她怕萧腾真的就这么走了,但又不知道自己到底该不该去找他。
爸爸和爷爷的事,软软纠结了那么久,不可否认的是,直到现在她都还有那么一点点的在意。
所以,一旦她跨出这一步去找萧腾,这就意味着她即将在自己的心结还没有完全解开的情况下和萧腾复合。
这样不清不明不白的和好,软软光是想想都觉得像颗定时炸弹,表面上看起来好好的,但却随时都会有节外生枝的可能。
思量再三,软软还是决定乖乖待在卧室里哪也不去。
该是她的,谁也抢不走,不该是她的,就算她用尽全力去挽留还是不会有什么结果。
如果萧腾真的因为她这段时间对他时好时坏的态度就厌倦了,她也无话可说,再也不会强求。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软软刚决定顺其自然乖乖待着,不料,前一秒还好好的天气,后一秒竟然就突然电闪雷鸣了起来,吓得她条件反射的蜷缩在被子里,止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软软这小半辈子,早就被萧腾宠得天不怕地不怕,但却唯独害怕打雷和闪电。
小时候,软软偶然间偷听到爸爸提起过,软仪生她的那天晚上天气十分恶劣,狂风暴雨电闪雷鸣个不停,一直到第二天早晨,发了疯似的雷电也没有半分要减弱的趋势。
可就是在这样极度恶劣的天气里,软仪生下了软软,也抛弃了软软。她趁着软软的爸爸去买早餐的间隙,狠心将刚出生一天的软软一个人扔在了冰冷的病房里。
刚出生的软软虽然什么也不懂,但却似乎是生平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体会到了母女连心的滋味,知道自己被妈妈抛弃了,便开始在这放肆的电闪雷鸣中嚎啕大哭了起来,谁也哄不好。
小软软这一哭,就是一整天。
一直到第二天天气渐渐放晴,软软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才随着渐渐收敛的雷电声,慢慢平复了下来。
从那天以后,只要一遇到刮风下雨的天气,软软就会害怕得不行。哪怕大白天她都会被吓得浑身颤抖,就更别提这大半夜了。
萧腾一直知道软软的这个毛病,所以自从软软来了萧家后,这些年只要萧腾在家,每次雷电大作的时候,他都会第一时间跑到软软的房间里,安抚她。
有了萧腾的陪伴,这八年来,软软的这个毛病也渐渐有了好转。有的时候遇到萧腾不在家,只要萧腾给她打电话,只要她能听到萧腾的声音,她也会感觉萧腾就像在她身边一样,给她力量,让她有足够的能量去面对风雨,不再惧怕。
只不过,自从软软逃婚离开萧家后,她的这个毛病突然又变得严重了起来。
那些曾经的勇敢和力量就像都知道她失去了萧腾这个依靠似的,每次一到这种时候就会全部跑出来嘲笑她,欺负她。
听着窗外震耳欲聋的打雷声,看着窗外亮透了半边天的雷电,软软害怕得全身鸡皮疙瘩都竖了起来,颤抖着身体紧抱着双臂将自己死死的包裹在被窝里。
萧腾离开软软的房间,才刚打开自己房间的大门,从天而降的雷电瞬间就顿住了他的脚步。
想到软软还一个人在隔壁的房间里,萧腾急速转身,拔腿冲了回去。
刚一推开卧室门,萧腾就看到了堆在床上用被子蒙住的那个“小山包”,只不过这个小山包完全没有让他产生一丁点可爱的感觉,反而让他紧张得直喘粗气。
萧腾飞快的冲到床边,连同被子一起将软软扣进了怀里,就算隔着一床厚厚的被子,萧腾也能清晰的感觉到怀里小丫头那猛烈颤抖着的身子。
“软软乖,别怕,有萧腾哥哥在,别怕……”
“萧腾哥哥……”
听到萧腾的声音,感受到萧腾熟悉的触碰,软软有些小心翼翼的从被子里探出头来,望着脑袋,睁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怯懦的望着萧腾。
“乖,没事的,别怕。”萧腾一边温柔的安抚软软,一边用他温热的大掌轻拍着她的后背。
“我以为……我以为你走了……”软软的嗓音带着些许哭腔,随着她的身子一通颤抖着。
萧腾轻叹一声,眼里浮上一丝无奈的宠溺,很好笑的反问道,“不是你让我走的吗?”
“我……”
软软语塞,有些难为情的垂下了脑袋。对啊,本来就是她赶萧腾走的,她又哪里来的立场能责怪他呢。
萧腾半躺在床边紧紧搂着软软,瞥了一眼窗外的天气,估摸着这雷电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便试探性的拉着软软一起躺了下来。
酒店里。
白岑岑和梁岩一个睡在床上一个睡在沙发上,相安无事了一整晚。
第二天早晨,他们俩收拾好行李准备去退房的时候,白岑岑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又折返回去。
梁岩站在房间门口注视着白岑岑的反常举动,很是不解,眼里充满着疑惑。
“你在干什么?”
“既然我要和过去告别,那就告别得彻底一点好了。”
“什么意思?你和过去告别,跟这些套有什么关系?你……你知道这是干什么的吧?你该不会以为这是口香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