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我给你们做好吃的等你们回来吃。”
余欢和陆锦良从带来的仲秋礼里挑了两盒点心和两块布料,还带了一盒自家做的月饼,这份礼可算是很重了。
三人赶着牛车去了辛水村,也就是大妗子孙氏的娘家所在的村子。
周子武对孙二哥的家熟门熟路,这些年他每年过节都会来送礼,就算家里再穷也会省出一点儿送过来。
孙二哥是个长得很壮实的农家汉子,忽略脸上那道有些狰狞的疤痕,其实还是挺顺眼的一个猛男呢,跟大虎叔的身板有的一拼。
孙二哥对于周子武的到来很淡然,没有很热情,也没有拒之门外,只是淡淡地拿了板凳让他们坐在院子里。
孙二嫂长得很瘦小,她给大家倒了水就拉着几个孩子进了堂屋去了。
周子武说明来意,又指指余欢对孙二哥说:“孙二哥,这是我大姐家的大儿媳妇,这药就是她去回春堂求来的。这些年你因为我受苦了,我没本事,万幸有了这么个有本事的外甥媳妇,也算替我赎了这遭罪。”
孙二哥闷声说:“当年的事儿都过去这些年了,别再提了,也不是你的罪过,这都是命。”
余欢打断两个大男人之间沉闷的气氛,笑吟吟地说道:“孙家舅舅,这事儿确实是命。您和小舅谁都没错,可是您确实是见义勇为才受了这些年的罪,我们求了这药也只是希望能让您以后生活能轻松些,这是感激您对小舅的救命之恩,以后小舅还是把您家当亲戚走动,往后日子肯定会好的。”
孙二哥没吭声,只点了点头。这些年脸上的缺陷已经给他留下了很深的心理阴影,虽说是男子,可是也是很在意别人看到自己时的眼光。
余欢把祛疤药拿出来,细细地说明了内服的药如何吃,药膏怎么抹,有哪些注意事项。
在说这些的时候,孙二嫂从堂屋出来站在余欢身边听得很认真,她是最了解自家男人的人,明白他心里的苦,她希望他能好起来,能开朗起来。
余欢三人告辞的时候,孙二哥坚持让他们把点心和布料带回去,还是周子武坚持说“送出去的节礼没有再拿回去的规矩”才作罢。
最后,孙二哥只好给回了一斤月饼当回礼,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家里也没别的好东西,让你们吃亏了。”
周子武摆摆手:“二哥,这些年我已经把你当我的亲二哥了,咱就别客套了。我家的情况你也知道,我今天也是沾了我大姐家的光。”
回去的路上,余欢还感慨:“真是一家的饭养百样的人,这孙家二舅舅跟大妗子可真是不像亲兄妹。我还怕来了之后会闹不开心呢,没想到孙二舅舅家也都是敦厚的人。”
周子武点头道:“孙二哥是个好人,要不当年也不会下水救我。希望他的脸真能好起来,我这压在心里多年的石头也就能放下了。”说完,周子武抹了把脸,又觉得在小辈儿面前情绪太外露有些不好意思,便讪讪地笑了。
余欢也欢快地笑:“小舅放心吧,这可是章大夫打过包票的药,宫里的娘娘都用过的呢。”
周子武扭头看着坐在牛车另一边的余欢,这丫头也就比梅子大两三岁的样子,却是比庄户人家的丫头大气、明媚。周子武想起了爹在世时说的“有些人出身显贵,天生自带贵气,即使布衣荆钗也难掩气质”,那时觉得无法想象,如今他就是觉得余欢就是那种自带贵气的女子。也不知大姐家娶了这样的儿媳妇会不会有什么不妥,毕竟他们只是最穷苦的庄户人家,鸡窝里能留得住凤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