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马车回到奁匣阁的正门外夹道,栗海棠一刻也不想和栗夫人呆在一起。她抱紧放金印的紫檀木盒,连银狐斗篷都来不及披上就掀帘冲出去。
等候在门外的诸葛弈见小姑娘毫不犹豫地跳下马车,吓得他急走两步将受惊的海棠拥入怀里,轻轻抚摸她的头,柔声安抚。
“别怕别怕,师父在,师父在。”
“师父,你在这里等多久啦?手好冷呢。”
栗海棠抓来摸在头上冰冷的手小心翼翼地捂在掌心,呵口热气暖暖它。
诸葛弈宠溺浅笑,温柔视线移向马车时,瞬间淬了冰霜般凛冽,周身散发浓浓愠怒。
车帘掀起,栗夫人由王嫫嫫扶下车,她趾高气扬蔑视一切的姿态惹怒了少年。
“原来是栗夫人与我的小徒弟同乘一驾,难怪吓得她慌慌张张跳下车,竟连摔断胳膊腿儿都不顾忌了。”
“这奁匣阁的车马轿辇历来专属奉先女,何时轮到族长夫人也能乘驾同行?栗夫人要小心些,千万别给人留下话柄,日后受人非议。”
诸葛弈面色尚且温和,貌似善意提醒,可熟知奁匣阁规矩的人都能听出来他字字带刺,嘲讽栗夫人行为不符规矩,更加不把奉先女放在眼里。
栗夫人高傲地微扬下巴,鄙蔑的目光扫过紧紧握在一起的四只手,阴阳怪气说:“担忧我之前先管好你们自己吧。历代奉先女中不乏有痴恋红尘的,最终又有谁逃过命劫?”
“栗夫人说得不错,天下无人能逃天定命劫。但也有一句话请栗夫人记住,人在做、天在看,胸怀坦荡无奸邪之人有何可惧?”
诸葛弈毫无顾忌地倾身抱起海棠,龙眸凝睇她的羞红小脸,柔声道:“为师送你回奁匣阁。晚些时候各府中的夫人会来拜见,你要先吃饱肚子才有力气见客呀。”
“师父不说、我不觉饿。听你提起,我又觉得肚里空空的,估摸着能吃下一头牛呢。”
栗海棠双臂搂住他的脖子,摇晃小脑袋一副很正经的表情。为了证明自己很饿,粉嫩小舌舔舔唇瓣,还特别用力地咽咽口水。
瞧着娇俏俏水灵灵的小姑娘,唇畔浅笑渐渐扩大。在听到那一声迫切的“咕噜”声,诸葛弈忍不住大笑起来。
把托在臂弯里的小姑娘往上抛了下,在她受惊尖叫时大笑着说:“哈哈哈,你这小肚皮如能放下一头牛,为师甘愿亲自洗手做羹汤。”
“啊!师父,你真坏!”栗海棠嘟嘟小嘴,傲娇地说:“你的提议不错,本姑娘准啦!”
“顽皮!”
诸葛弈无奈,明耀龙眸含着宠溺的柔情。
栗海棠傻憨憨的嘿嘿笑,小脑袋歪枕在自己的胳膊上,两条纤细胳膊赖着他的脖子。黑曜大眼睛盯着俊美绝世的侧颜,忍不住嘟起小嘴“吧唧”亲一口,在少年嗔怒地瞪视下没心没肺地哈哈大笑。
“顽皮。看我一会儿不打你的。”
诸葛弈气得咬牙,抱着她大步朝府门走。
“等一下。”
被忽视彻底的栗夫人实在耐不住性子,几步拦在诸葛弈面前,“我的话未说完,你们不能走。”
诸葛弈淡淡一笑,故作疑惑地问:“哦?不知栗夫人还有什么可说的?我洗耳恭听。”
“对,我也洗耳恭听。”
栗海棠娇气地扬扬小脸。有师父当靠山,她怕谁?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