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在他滔天剑意的压迫下,洛千欢面色微白、身躯摇晃着倒退,他们尚未来得及欢呼,钱勇已在半空中一个倒翻退回原地,仿佛刚才的出手只是众人的错觉。
看向淡然靠墙的阮不悔,眼神犀利如刀,“方才是你用暗器伤人?”
禁军不知怎么回事,他却是看得清楚。
刚才眼看得手,耳朵却乍闻暗器破空之声,不等伤人先后退,细如牛毛的暗器贴着后背和鼻尖飞过,没有发出任何声响的刺入对面土墙。
想到其中凶险,他心中陡升冷意,阴风从后心呼啸而过,额头却冒出后怕虚汗来。
好,好一个一石二鸟!
不但解救了同伴,还精准计算了他的后退路线,若非他察觉有异,及时变换身形,恐怕已……
“你背后出手又是什么意思?”左手把玩着鬓角发梢,右手抬起,指尖银色冷芒一闪而过,阮不悔走向洛千欢。
细如头发的白色丝线随着她的行走在地上蜿蜒,钱勇目光危险而深沉的盯着那根线,追溯源头见是她裙角被墙上暗器划破抽出的丝,长出口气放下心来。
原来只是衣服上的丝,是他多心了。
阮不悔裙摆不知何时被墙上暗器划了个口子,毛边上的线被暗器棱角勾住,随着她的行走,将那根线从她衣服上抽离。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小丫头,今日就让你来得去不得!”看清那根白色丝线的来路,钱勇放下心来,冷笑着令禁军放箭。
然而,弓弩方要举起,阮不悔长袖一扬,如台上戏子的水袖般飘扬,华丽之后归于沉寂,消失不见。
连带着消失的,还有身负重伤的齐毓殇等人的人。
钱勇不敢置信的瞪大眼,跑到几人之前站立的地方,清晰的脚印、温热的鲜血犹在,活生生的人却……凭空消失。
听了钱勇的禀报,批阅奏折的齐清当场捏断手中狼毫,令侍卫将齐毓殇同党拉下去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华锐连忙求情,禁军的其他几个副统领也纷纷表示,钱勇为人忠厚老实,一定是受人蛊惑,才会“私放”钦犯,看在他多年来忠心耿耿的份上,求皇上从轻发落。
沉吟良久,齐清终于松口,将钱勇免去职位,贬去军中服苦役才算作罢。
活生生的人在眼前消失,还一致说辞,他怎么会信?
只是,到手的猎物,怎么就没了呢?
暗度陈仓之计?
貌似不是,密道中未寻到任何挖掘痕迹,后来放特意高价购买的白狐进去,他们的气味也是消失在钱勇等人所说的地方。
难道说,是声东击西之计?
所以,太子府起火,是为了救被困密牢的齐毓殇?
“皇上,不好了……”坐着沉思许久,腿脚有些麻木,刚站起舒展筋骨,急促声音已由远及近,“关押在太子府水牢中的林航被人趁乱劫走了……”
“当啷”一声,朱砂笔断为两截,齐清跌坐在龙椅上,脸上血色齐齐褪尽。
错了,错了,他错了!
这不止是瞒天过海,更是双管齐下,齐毓殇的智谋,已如此厉害了吗?
那么,他们是如何出的密牢?如何得知林航的关押地点?
一个个问题不住在脑海滚动,他忽然长身而起,抚着袖口对外面喊,“小李子,去请木先生过来,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