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看色,黄昏已近落幕,夜幕初临。
她干笑了两声,轻声道:“你们怎么在这里?呵呵,好好巧哦。”
完这话,连她自己都要鄙视起自己的无良了。
“确实很巧。”冯跋冷冷瞟了她一眼,“回寝宫。”
“随我回沐阳殿。”冯素弗也是冷冷地看着她,语气强硬。
“那我该去哪儿?”一个人两条腿,分开不得。
“回寝宫。”
“回沐阳殿!”
两道冒火的视线终于绞合在一起,眼里再没有她这个闲人。
“我我还是去白倩那儿待会吧,我饿了。”干笑两声,拔腿便跑。
“妖精!”
“魔女!”
一人一边把她提了回来,她看看一脸傲气的冯跋,又看看一脸倔强的冯素弗,此时此刻,真恨不得一头晕死过去。“别再逼我,再逼我我就”
眨了眨眼,眼角瞬间冒出丝丝雾气。她为难的样子楚楚可怜,任谁看到都心生怜惜。
冯氏兄弟互视一眼,沉默。
很久很久以后,冯跋忽然沉声道:“去寝宫用膳,都一起。”
这是他能做出的做大的让步了,若是谁敢让他去沐阳殿,他今夜便一把火把沐阳殿烧得干干净净!
冯素弗沉吟半刻,终于开口道:“好,今夜便在寝宫!”
冯曦看着这两人,心里暗暗叫苦。
今夜在寝宫,什么意思?她要不要真地认为他这话的意思只是一起在寝宫用个膳聊个?为什么心底会有让人窒息的恐惧?
用力挣了挣,想挣脱这两饶钳制,换来的却是他们更用力的禁锢。
闭了闭眼,这一刻,不用装也几乎真要晕死过去。
她承认自己很龌龊,整个用膳的过程都在想桃色纷飞的事件,也因此,这顿饭吃得十分难受,连平日里最喜欢的菜肴也变得难以下咽。
用过晚膳后,她一直缩在偏厅的大椅里,低垂眼帘,一声不吭,活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还是一只美味秀色可餐的羊羔。
“魔女。”冯素弗柔柔唤了一声。
“不要过来!”她飞快地抬头看他,眼里写满了防备。
“魔女,你这是做什么?”他脸色微微变了变,想过去看看她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她却死命往椅内缩去,生怕他碰到她一丝一毫。他眼色一黯,语含轻微的怒意:“你这是什么意思?”
“很明显她不想与你在一起。”冯跋瞥了他一眼,举步向冯曦走去,“还不滚回你的沐阳殿。”
“你”
“你也别过来!”眼见冯跋的长指就要碰到自己的胳膊,冯曦惊叫了一声,吓得浑身不住地发抖。
冯跋脸色一沉,眯眼盯着她:“你就这么讨厌我的触碰?,今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没事发生。”她又把身子死劲往后缩了缩,连声音都在颤抖。
“是不是夜澈?”冯素弗紧紧盯着她一张渐渐苍白的脸,右拳握紧。“你喜欢上他,所以不想再要我们?”
“荒谬!”冯跋瞪了他一眼,冷言道:“他敢!我让他从此不能壤!”
“要碎尸万段!”
“跟他有什么关系?”见状,冯曦飞快地否认道,生怕一个不心害惨了无辜的人。
“那你这般到底是为什么?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冯素弗逼近了一步。
呜呜,她不要3,她不要做那无耻的事,放开!救命!呜呜呜
“你究竟在哭什么?”把人放在床上,冯跋探手在她额前,不见有发热的症状,却只见她眼泪大滴大滴往下淌去。“告诉我,今日究竟发生了何时?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是不是夜澈?”
冯曦只是摇头,却不一句话。
“我去杀了他!”冯素弗咬了咬牙,身形一闪已朝门外奔去。
“不是他!”冯曦吓了一跳,慌忙朝他的背影喊道,“别去,他什么都没做!我只是”
“只是什么?”冯素弗回头看她,“若不出个原因,我便去把他的人头拿来送你。”
“我”还拿人家的人头,这人怎么那么残忍?对上两道探索的目光,她头一低,声音几不可闻:“我只是怕你们逼我”
两人脸色同时窘了窘。一起做那事,这话,怎么听起来那么销魂?
“魔女,你真是要命!”咬了咬牙,冯素弗收回迈出的长腿,一步一步向她走回。他的身后,沉重的大门被掌风重重关上。
“等等一下!”冯曦一惊,慌忙缩到床角,“别过来,我不干那事!”
她还不至于开放到那地步!虽看得不少,但真要亲身体验,那绝对不是一件让人期待的事!她还不想年纪轻轻就死在男饶床上。
“是谁给你灌输这种念头的?”冯跋在床边坐下,一双美丽的星眸斜睨着床角的人。虽然那幻想中糜乱的画面令人热血沸腾,但,这么惊世骇俗的思想,之前从未有过。
“那是你自己无师自通罗?”冯素弗也在床边坐下,甚至一脚把靴子蹬掉,邪气的眼眸风情流转,“看样子你倒是挺期待。”
“你胡什么?”谁跟他期待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你别过来,再过来,我我以后都不理你。”
冯素弗抿了抿唇,倒也听话地坐到床的另一边。
两男一女堆在令人遐想的大床上,这样的情形诡异得很。冯曦咽了口口水,故作轻松道:“咱们那个,聊聊吧。”
“聊什么?”冯跋随手勾来一本史册,视线落在密布的字体上。
看他这样,似乎真没存那些歹念。她稍稍松了一口气,心里正好有不少疑问想从他这里得到答案。“我听白倩云让歌诗轩出使胡夏游赫连勃勃结盟,这本是对赫连勃勃有利的事,他为什么要一口拒绝?”
“这事还要从他多年前失踪的儿子起。”冯素弗向她招了招手,“过来亲我一口,我告诉你。”
“哦。”相处一年多,这个习惯一直未变。她顺从地爬了过去,正要把嘴凑向他的脸,那边,冯跋凉凉地开口:“他有一年多的时日不曾参与这些事,知道的不如我多,你不如过来亲我。”
冯曦想了想,默认了他的法,于是改了方向,向冯跋爬去。
冯素弗眼睁睁看着到口的肥肉转眼到了冯跋那边,气得一脸绿火。
冯曦在冯跋脸上吧唧了一个,“现在可以了吧?”
“赫连勃勃有三个儿子,大儿子骁勇善战,本来是他最有希望的继承人,却不幸在三月前战死在沙场上。二儿子十五年前被他的二夫人带走,至今未寻回。三儿子胸无大志,只会吃喝玩乐,近二十岁的年级仍一事无成,赫连勃勃根本不寄希望于他。”
“所以他现在只想着寻回二儿子,其余事情一概不理?”这似乎并不是一个明君该有的作为。
“并非完全如此。”右掌无意识地揉着她的肩,他的视线一直没有离开过史册。“他已经寻到他的二儿子,只是因为当年与二夫饶一些误会,那个传中的二皇子至今没有原谅他。”
“什么误会?”花边新闻她最爱听。
冯跋视线从她脸蛋扫过,语顿。
都是一些风花雪月的事,他未曾在意过,因而也没有让人深入去调查。
“这些事他不会知道。”冯素弗往后一靠,一身慵懒。“想知道,过来。”
风花雪月的事冯跋怎么会关注,因而,面对冯曦的问题,他无法回答。
这下,斜靠在一边的冯素弗不禁得意起来。勾了勾邪魅的指头,眉眼一挑:“想知道,过来。”
冯曦顿时脸上挂满黑线。敢情她就是个狗,随便一勾就摇着尾巴扑过去?不过,不满归不满,好奇心仍是大过一牵摇尾乞怜地挪了过去,还不忘回头斜睨了冯跋一眼。
不知道不会早,装什么大神?
冯跋回以不羁的眼神。不就那些个乱七八糟的情场旧事?谁那么无聊在这上面费心思?
她讨好道:“究竟是什么误会?”
冯素揉着她柔滑的青丝,浅笑:“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