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一章 郑伯克段于鄢(一)(1 / 2)子午春秋首页

公元前七四四年,郑武公去世。

在弥留之际,郑武公紧紧握着太子寤生的手:“你要记住:凡是利于郑国的,就是礼反之就是非礼。王室已经衰落,下必将大乱,齐、楚即将兴起,你多加努力吧!

“郑国一定要和齐国保持长久的同盟关系,而且必须要防范晋国。河东、河内一带夷狄混杂,民风彪悍,国险而多马。曲沃一旦灭冀并统一晋国,周边国将不堪一击到那时晋国表里山河,必将称霸。

“郑国地处中原咽喉要地,夹在齐、楚、晋三个大国之间,必将成为列强争夺的目标,郑国将无宁日。你将继承寡人成为王朝卿士,大权在握,你一定要不遗余力地阻挠晋国统一。”

郑武公旋即去世,太子寤生即位,是为郑庄公。那一年郑庄公十三岁,公子段十岁。庄公执政初期,国家大权由公子吕和祭足实际掌控但是武姜的势力也十分强大除了国内的党羽之外,还有申国和西周的势力在暗中支持她。

庄公派和武姜派的关系复杂而微妙,两人于国为君臣,于家为子母。但是武姜从来不刻意掩盖对庄公骄横和嫌弃的情绪,正是因为那种情绪不应当在母子之间产生,所以郑人才对此感到十分不解和担忧。

武姜在处理与公子吕的关系上表现得十分圆滑,而公子吕则报以敬而远之的态度。公子吕只是盼着庄公快快长大,由他自己来解决这个国事家事混在一起的大难题。

年轻的姬寤生伯爵是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任何人都无法通过他的面部表情窥探到他的内心世界在智慧和阴谋方面,他更多继承了母系方面的基因。这个郑国地位最高的少年不得不把自己深深伪装起来,装出一副禽兽无害的模样。

郑庄公对那个比后妈更加穷凶极恶的亲妈表现出无条件顺从的态度,对那个野心勃勃的兄弟总是温和有礼,以有辱君权的姿态来换取叛国者晚一些要自己的命的机会。

几年后,武姜把庄公召去:“叔段一长大了,也该有自己的封邑了。郑国地势平坦,几乎无险可守,只有制邑是然隘口,把守着国家的西大门。这个地方一定要你最亲近的人镇守纵观全国,还有哪个人选比你的兄弟更适合呢?所以母亲要你把制邑封给叔段。”

制邑就是虎牢关,它不但是郑国的险,也是连接中原东西方的咽喉要道,武姜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制造一个郑国版的曲沃桓叔罢了。

但是郑庄公对于晋国的那段历史本书将在后面叙述也十分了解,这个一向对母亲唯唯诺诺的人,竟然以一种不容分辩的口气回绝了她:“制邑是郑国的要塞,先君有命:制邑由公室直接管辖,不得分封他人。寤生不敢违命,其他城邑寤生唯命是从。”

武姜只好退而求其次,为太叔段请求了京城或许请求制邑只是武姜耍的一个花招,京才是真正的目标。郑庄公无论如何不敢连续两次拒绝母亲,母亲既然已经作出了“让步”,他也必须让步,结果就把京封给叔段了。

“京”是郑国重镇,位于新郑与制邑之间,控制京就能够切断新郑和制邑的联系,如此一来制邑反倒成了新郑的“飞地”。所以郑庄公回头仔细一想,把京封给叔段的危害性恐怕更大。

京之所以称为“城”是因为它有先君的宗庙没有宗庙的则称为“邑”。被封到京城的公子段马上又多了个美称京城太叔,在诗经中至今还收录着两首吹捧他的作品,一首蕉叔于田,另一首蕉大叔于田。诗中内容不是赞美太叔有多么热爱田间劳动,而是描绘了他在田猎活动中的飒爽英姿。

在武姜的怂恿下,被宠坏聊太叔不断干出僭越君权的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