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看小娃眼底的坚定,只得无奈摇摇头,侧身躺下。
不知何时起,空气的湿度越来越大,渐渐的外头开始响起“嗒,嗒”的声音。
随之声音也越发大起来,落在屋檐上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坐在椅子上小娃睁眼了眼睛,回头看了眼睡得极为踏实的温玉,悄然起身出了房门。
对于功夫还不算差的她而言,漆黑的夜,犹如白昼一般,于她没有丝毫的影响。
温玉的睡眠极浅,在小娃出门之时,便已醒来。
当听到门外传来大雨的声音,便也跟着起来了。
这雨着实不小,屋顶也没找人修过,不知道有没有漏水。
正冒着雨,在屋顶上给温玉房间重新盖瓦的小娃,突然看到有烛光从下面的房间传来,就知她已醒来。
温玉侧耳听到屋顶有人在动屋瓦,想到小娃便走了出去,轻声道:“小娃,是你在上面?”
小娃微不可察的应了一声:“是,主子你别出来,这外头雨大,给淋了就不好了!”
因没有时钟,也没沙漏,温玉根本不知道此时是几点,想到小娃肯定要一身湿透,便端着油灯进了厨房。
厨房漏水的厉害,这才没下多久,地面已经蔓延了浅浅一层水。
温玉小心翼翼的避开雨,走到土灶旁把油灯放下,随即拎起水桶中剩余的水,都倒进锅里后,这才有把木桶放到屋檐下。
这里的雨水珍贵,也没什么污染。在屋檐下接的水,放在那过滤两三次后,可以直接饮食。
小娃速度很快,把温玉住的那间房间的屋顶重新盖好后,看到厨房传来烛光,便又走到那处。
等温玉烧好热水,小娃也把厨房的屋瓦重新盖好了。
霍嬷嬷因想着温玉的事,一夜睡得都不踏实,此时听到隔壁房间和厨房传来动静,索性也起来,把油灯点亮,走了出来。
“这雨可真大!”
厨房内的温玉和小娃听到这声音,忙走了出来:“霍嬷嬷,你那房间可是漏水了?”
霍嬷嬷回头看了温玉一眼,眼底很是复杂。
这到底是福星还是煞星?
不,应该是福星才是。
早产儿体弱,年岁可以造假。
当年京城里人人传,因挖出了煞星,故而当天开始下雨。
实则应是苍天厚爱,不忍世人受苦,故而降得雨吧?
难怪她之前觉得霍嬷嬷眼熟,原来她当年是骆娇恙的奶娘!
就说她那底气足的有些莫名,原来是骆娇恙的奶娘,后来镇国候世子妃身边的嬷嬷,这就难怪了。
“这雨看样子,今天怕是一时半会儿都停不下来。”
温玉看不见云层,对气象研究不太深,因此懂得也不是很多。
她只知道看什么状态的云,可能是什么样的天气。
比如类似折叠荚状高积云,极有可能就是地震云。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这样的。
听到霍嬷嬷这话,便道:“府里的事若是不急,嬷嬷可以在这多住几日。”
霍嬷嬷笑笑:“有机会的话,一定在这多住几日,只是明日怕是不成。老奴先前出来时,便与夫人说过,当天回去的。这都一夜未回了,也不方便通知,夫人指不定怎么着急呢!”
更重要的是她有事与霍依依说啊,她哪能一直在这住下去?
在温玉和霍嬷嬷聊天之时,小娃又重新上了屋顶,透过外漏的烛光,重新给霍嬷嬷屋顶盖好了屋瓦。
说来也是温玉运气好,阮宁因没有儿女,老两口一辈子赚得钱,都花在了吃住上,尤其当村里人多数还是茅草屋顶之时,他们家已经是屋瓦房了。
虽说这房子也有些年头了,但比阮家坑其他人家,在这大雨之日,要好上不少。
阮家坑好些茅草屋顶的人家,因这场大雨,夜里屋子进了水,睡得不人。
可即便是这样,家家户户还是笑开了脸。
下大雨啊,多少年也没这样过了?
往年这个时候,是绝不会下雨的。
众人忙着把家里能装水的物品都收拾出来装水,孩子送到不漏水的人家去睡,自己老两口或者小两口笑得和傻子似得,坐在漏雨的屋里欢快畅聊。
还有身子骨好的青年,索性也不怕冷,脱了上衣,站在院子里淋雨,说是在洗澡!
这一夜,阮家坑的村民皆是笑开了脸,直到天开始微微发亮,人们看到雨依然没有小的情势,这才收拾收拾,开始走家串户。
霍嬷嬷一夜未睡,与温玉东扯扯西扯扯,不知不觉间,也到了这个时辰。
眼看天亮了,温玉这才打算做早饭。
厨房内刚有响动,正房内就传来阮老太和香桃的声音。
不多时,祖孙两人也到了厨房里。
香桃看温玉在熬粥,忙上前:“诗情姐,你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我来我来,你去休息!”
温玉也没拒绝,让开烧火的位置后,便对阮老太道:“奶奶,霍嬷嬷坚持今天要回去,我先去表叔叫问问,今天有没有人去镇上的。”
阮老太看了眼霍嬷嬷和温玉,,见她们眼底的淡淡黑眼圈,心知两人一夜未睡,又怕霍嬷嬷不习惯这乡下的生活,倒也没拒绝:“外头雨大,你姑的蓑衣昨晚搁在厅堂里,忘了拿回去,你穿着过去吧,别给淋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