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闯祸了?”
卫沁望着面前少女,秀眉皱起。
少女低头:“是我不对在先,但谢……”
“但什么?”卫沁打断她的巧辩,声色俱厉:“你知不知,你今天顶撞了谁!”
眼前是多年未见的小妹,她心中有说不出的怜爱。但想到她今日顶撞的人,卫沁掐灭心中最后一丝的恻隐,这丫头刚回京城就闯祸,日后指不定怎么样,这次一定要让她长长记性。
少女一噎,被卫沁气势所震,轻声回答:“长钦侯,还有长钦侯的贵客。”
说起这事,少女也觉得憋屈,她在酒楼吃饭,谁知她刚在京郊猎下紫貂竟然溜了。
这也罢,偏偏紫貂袭中路边马车。
袭了就袭了,也不是什么大事,道个歉就是。骠骑大将军威名赫赫,上至皇亲国戚,下至达官显贵,谁不给三分薄面,偏生……
这紫貂也是争气,袭的是长钦侯的马车,长钦侯可是……
那抹刺眼猩刺痛她的双眼,少女心中不忿:“长钦侯当场赐死了貂儿,这事也算是扯平了!”
卫沁秀眉渐紧:“你说什么?”
少女不甘抿唇:“没什么,愿听阿姐教导。”
阿姐喊她过来,肯定清楚了事情原委,她低头听训,阿姐说够了,也就放她回去;要是她不思己过,反而争论起来,那就难说了。
少女心中这般想!
卫沁见少女低眉顺眼,模样诚恳,怒意果然消了不少,开始教诲她,“你和玉真郡主争抢紫貂,阿姐只当你还小,喜爱玩闹,不和你计较。但长钦侯,便是痴了傻了,也须谨记,满洛阳城,宁惹皇亲国戚,勿开罪谢候。”
少女点头,“阿宓明白了。”
洛阳遍地都是皇亲贵胄,唯独长钦侯谢彦,无累世功名,无恩惠万民,只因为沾了永安宫娘娘福泽,获封世袭侯爵。尚未弱冠就掌管北衙神武军,荣宠可见一斑。
都说永安宫娘娘护短,这个短就是长钦侯。
因此,长钦侯谢彦,无人敢开罪!
卫沁又嘱咐几句,少女一一应下,摆出十二分的诚恳模样,好似句句入了耳、入了心。
卫沁面色稍霁,复又叹息,“这次,你不仅顶撞长钦侯,还顶撞他的贵客。能让长钦侯奉为贵客的人不多,你啊——”卫沁指腹戳着少女额心,嗔怒又无奈。
少女洋装吃痛,心中腹诽:就不该为了紫貂和玉真郡主产生争执,紫貂归了玉真郡主,她岂会和长钦侯有揪扯。
瞧着数年未见的小妹,卫沁心软了,不忍过于苛责:“罢了,我已经让容卉传话给太子殿下,剩下的你不用管。明天起你去启明书社,多看看先贤的诗书文章,收一收这身莽撞性子。”
“是。”少女应声,心下暗道:总算念叨完了。
转身离开时,看见一位桃红袄裙的女子和她擦肩,等少女惚过神,袄裙女子已经走到卫沁面前。
少女认得,这是阿姐刚才提到的容卉,看她步子匆匆,看来是有急事。
少女心中默想着,却没有要留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