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兮回到小太阳孤儿院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大老远就看到陆欣芬跟个大佬似的坐在她房门外。
“哟,舍得回来啦,住外面得了,这都几点了!”
陆欣芬是孤儿院的院长,四十六岁,一个人撑着孤儿院二十年,终身未嫁。
倒不是长得不好看,相亲了几回,都嫌弃她有一帮孤儿要带,一开始她还挺气愤的,觉得那些人没有爱心,可后来看开了,人家自个辛辛苦苦赚钱养家糊口,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她没有义务要求他们有爱心。索性就不打算嫁人了。
任兮是十岁那年来到孤儿院的,第一天,小小的一团缩在角落,警惕地盯着所有人。
她不爱和其他小朋友玩,喜欢一个人呆着,也不希望自己被领养,一有人来领养孩子,其他小朋友都往前冲,就她躲起来不见人。久而久之她就成了年纪最大的孤儿。
“我知道你跟别人不一样,但是这么晚了外面很危险的!能不能让我省点心啊?”
陆欣芬苦口婆心地训着,每天都训一遍,每次就一套词,任兮都不知道她哪来的耐心一天不落地来训她。
“你有没有在听啊?”看到任兮在发呆,陆欣芬很不满。
“听着呢。”满满的敷衍。
“都高二的人了,能不能把心思放学习上?别整天跟隔壁老王瞎混,小心被带坏!”陆欣芬说完就气呼呼地走了。
任兮耸耸肩。
啧啧啧,口是心非的女人,早看出喜欢人家老王了,就知道说人坏话,活该单身。
准备回房睡觉的任兮忽然看到地上有个餐盒,里面装着还透着热气的粥。
无论她回来多晚,陆欣芬总是会等她,等烦了也就骂几声,并不会过问她,也没有禁止她晚归。
转头看向陆欣芬房间,灯已经熄了,漆黑的走廊只剩任兮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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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岚川高中。
阴,乌云笼罩。
一到这种天气,任兮最是烦躁了,因为这阴沉沉的天气,那些东西就总爱往外蹦哒,尤其是废体育室里的那位。
果然,一回到班上就听见有女生在议论说刚才上厕所的时候看到血手印了,而且老感觉有人在偷窥,可又没发现别人。
任兮校服裤角向上挽了几圈,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脖子,脚踏在桌腿间的横杠上,心里暗暗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