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洵知道自己现在所做，不是一个合格的帝王该做的。但是纵观历史，每一个英明圣主，也都会做不该做的事。

如果可以，他愿把一生所有这样的事，都用在她身上。

人活世上，犯错不可怕，可怕的是清醒着，却依旧犯错。而他现在，清醒地知道自己在清醒地犯错，却无能为力。

程鸢闻言，只得默然：“臣今日冒犯了，请殿下恕罪。”

“今天听到的所有，都烂到肚子里去，管好你的嘴。”

历史不需要铭记他的选择，天下不需要了解他的理由。

这样，就没有人可以去骂她红颜祸水、妖姬乱国。

“诺。”

端坐在马上，提着缰绳，停驻马蹄，燕洵回首，望着夕阳下近在咫尺、仿佛触手可及的长安城池，眸色深深，沉默良久。

银甲玄马，万般寂籁，风沙卷起，拂过青年坚毅的五官。

这座城，不仅是青史传颂千古，是他想要的江山，更是他毕生刻入骨血的家恨。

他今天走了，可能就再也回不来。

心中的渴望即使到这一刻，依然如同毒品一样，勾得他他心痒难耐，可是……

抿了抿唇，燕洵决然转回视线，催动胯下骏马，一路向北疾驰，抛却所有留恋，再不回头。

勇敢，不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无所畏惧，而是哪怕胆战心惊，也仍旧一往无前。

爱一个人，也不是被抹去一切贪欲，而是哪怕诱惑重重，也依旧选择去爱和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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