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次我请客,你可以要跟我争?”
“好。”
创业是从酒馆开始的,倒闭也是那个酒馆,“京城希”就是一个桨希”的人开的,在蓟门桥附近,不出名,但每到这个时候都人满。
临街的桌子上,放着毛豆和煮花生,麻辣烫的阵阵香味诱惑着来往的学生和土慕桐。坐下来的时候,楚辉已经端了毛豆,手里还拿着两只啤酒。土慕桐笑着:“没开车,可不能是这些,不醉不归。”喊着服务员来了一打。
“这些员工还够意思,没有死缠烂打。”土慕桐调侃着,从开始创业到今,似乎还从来没有这样放松过,他忽然想起了可可,如果她在就好了。
“还这些?总共三个,还不时看着我们穷,榨不出什么油?”楚辉碰了一下杯子,塑料的一次性杯子没有响声,啤酒溅了一桌子,两个人对视一下,哈哈大笑起来。
“这回我可是标准的吃软饭的了。”土慕桐自我解嘲,一点也没有得到楚辉的同情,他大笑着:“吃软饭,你具备那个条件吗?也就是马伊兰收留你。”
“我怎么不具备?马伊兰不收留还有刘伊兰呢。”土慕桐的酒有些多,楚辉舌头也大了,唾沫星子和啤酒沫子喷了满桌子。
“哦,对了,我正要给你件事情,你给我参谋一下。”土慕桐喝了酒,什么也不顾了,可话到嘴边又犹豫了。
楚辉是他最好的哥们儿,在夜总会里胡打胡闹,毫不避讳,可真要可可的时候,他看着楚辉:“你可要给我保密。”
“隐私?”楚辉丝毫不感兴趣,“隐私…就…不要…了。”一杯酒又下去了。
“我……”虽然喝了酒,土慕桐还是没有出来,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两点钟,躺在床上就睡,这一觉睡得昏昏地,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的中午。
睁开眼就看见皮皮正看着自己,眼睛大大的,像看大熊猫一样。
“儿子,怎么了?”
“巴巴,你喝酒了?”皮皮一翻身压在土慕桐的身上。
“哦,儿子,是不是想巴巴了?”
土慕桐抱着儿子,趿拉着拖鞋穿着裤头就走出了卧室,一眼却看见丈母娘正在收拾桌子上的东西,吓得他赶紧跑回了屋子。
“姥姥来怎么不给巴巴?”土慕桐轻轻地打了一下皮皮的屁股。
“妈妈你不看我,她要批改作业,只好把姥姥叫来了。”
“妈妈呢?”土慕桐亲了又亲儿子,穿好衣服又抱着儿子亲。
“在厨房做饭呢。”
一看时间,土慕桐立刻:“哎呀,不好,又迟到了。”到了客厅,叫了一声妈,赶紧拿着包就往出走。
走到门口才想起公司倒闭了,这下真的是家庭煮夫了,放下包,进了厨房,抄手拿起菜择了起来。
“怎么不上班了?”马伊兰淡淡地。
“公司倒闭了。”土慕桐话的时候一点底气都没有,当初创业的时候,马伊兰虽然没有阻拦,可也是一百个不愿意。
“今后有什么打算?”
“还没想。”土慕桐择材手有些抖,他不喜欢马伊兰这样的口吻,语音平淡,却有些训学生的样子。
“该想想了,儿子也大了,上学可是花钱的。”马伊兰语气加重了些。
“是呀,都多大了,快四十了,该为孩子考虑一下了。”丈母娘不知道什么时候钻进了厨房,“在外混日子可不行,你巴我们也老了,要是这样想指望你们看样子是不行了。”
土慕桐看了一眼马伊兰,她还是擦拭着厨房,丈母娘又:“做生意需要花钱,又不挣钱,还是干点别的很好,都几年了,要不是依兰,我看皮皮吃什么。”
“姥姥,我想吃肯德基。”皮皮抱着姥姥的大腿,笑着。
“到时候喝凉水都赶不上。”
丈母娘这句话让土慕桐心里酸痛的要命,马伊兰还是擦着灶台,一声未吭。皮皮开心的走了,还:“喝凉水去喽。”
土慕桐默默地在家里呆了六,马伊兰和丈母娘住在主卧室,儿子的地没有他容身的地方,书房成了他最好的思考空间,他除了吃饭几乎没有出来,电脑一直关着,他偶尔看看书,平凡的世界他已经看了几遍,每到这种郁闷的时候,还总是拿出来。
他的生活没有孙少平那样苦,更谈不上那个时代的艰难,但多多少少有那个时代影子的他还是情不自禁进入了那个平凡的世界里。
他想了六还是想不明白自己的公司在初期想的好好的,为什么到了后来就变了味道?楚辉和自己都尽力了,还是逃脱不凉闭的结果。他想不明白,马伊兰一直对自己平静,即使是恋爱的时候也少有激情,那个时侯认为是温柔,为什么现在看起来却是冷酷?
土慕桐更想不明白为什么庞方子和郝的模范夫妻在平静中要分手,自己和可可网恋还没有开始就结束。
可是自己要做什么呢?他想找份工作,却发现几年的创业早就失去了打工的机会,几乎所有的公司要求都是在年龄三十五一下,四十了,自己还能干什么?
他从房间里走出来,看了一眼正在准备晚餐的丈母娘,直接走出去,儿子如往常一样听见门声就跑出来,看着他关门,嘴里还喊着“巴巴再见”。
市的河除了昆玉河几乎都是臭水沟,花了很多的钱,植了很多的树,河面上还是飘着淡淡的臭味。
秋的垂柳没精打采,土慕桐拽了一枝,顺着河边走,他脑子里空空的,到了晚餐的时间丝毫不觉得饿。
摸了摸口袋里的手机,已经休息了六,他打开了,随着音乐响声,短信箱立刻蹦出一条条未读短信。
“哥们,干嘛呢?玩失踪呀。”
“土,不就是个公司倒闭吗?何必这样,已经五不开手机了。见了短信给我电话。楚辉。”
“哥哥,我死了,我要喝酒,你在哪里呀?”土慕桐一看是郝的,他隐约感觉到他的婚姻真的走到了尽头。
“土,能和你喝酒吗?方子。”
这两口子都要找自己喝酒,自己都这样破落了,还成了香饽饽。
“房子合同要到期了,如果要签约请联系,不过房租要两千块。”
他把所有的短信都看了,失望地抬起头,眼前却是可可的影子,还是那样的笑,他只记得可可的灿烂笑,还没有来得及融入她的真实生活,还没有来得及看见她另一个表情,就结束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一切都是那样的合情合理。
他摸了摸手里的钱包,钱包里没有多少钱可以买烟了,还有一件事很重要,那就是王庄的合同快要到期了,可这怎么跟可可呢?
土慕桐不想见到朱可可,他害怕尴尬,更害怕可可误会更深。虽然这份爱已经飘走,他还想在意识里藏着,偶尔拿出了欢喜自己一把。这一段时间,这六,几乎每隔一段都要从记忆里取出,放在眼前,笑笑,然后再无奈地放回去。
夕阳下的垂柳抚着土慕桐的脸,他丝毫感觉不到这份温柔。电话铃声此时他最厌烦,他想要安静,接通了,心里却不仅一喜。
“方子,你好。”
“你怎么了?这几都关机,都想给你们家里打电话了。”方子像是很着急,话音有些颤。
“没事,就是思考人生。”
“哈哈,我们的才子现在又想什么人生了?你的人生还不好?妻贤子惠,家庭和睦,难道还不满足?”
“是吗?我倒要谢谢你提醒。”妻子不贤淑?贤淑,别人都这样认为,可为什么自己还想逃?
想到逃,要逃到哪里?哪里是自己的桃花源?
可可?
土慕桐想起可可,心里就酸,方子却在电话里笑了,:“土,是不是有畏难的事情了?”
“还可以,最近是有些烦。”
“我也烦,见面吃顿饭吧?”方子的温柔让土慕桐立刻想到一个词:善解人意。
这次土慕桐没有想到自己的钱包,钱包里衣襟更没有钱,车也不打了,笑着:“你来接我吧,我现在是个穷鬼,车斗打不起了。”
方子笑着问:“土,你在哪里呀?我现在可是离你家不远,也就是五分钟的路程。”
“那你就到路边的公共汽车站吧。”
功夫不大,土慕桐已经坐在庞方子的车里。此时的土慕桐笑得不再尴尬,话却酸了:“方子,还是有钱好,这种车叫萨博吧,还贴地飞行,我看是心在飞,坐在这里真的不一样。”
“老板的,开着省心。”方子一打方向盘,直奔五环,飞也似的想郊区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