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安排在周五，是个工作日，一点毛病也没有。”毛卜凡也挺烦那些家伙的，甚至看到邮件都根本没有抄送他，心里也堵得慌，可是这次培训邀请本身，似乎真的抓不出什么不妥。

曾言言重重叹了一口气：“培训到下午五点半，甚至更晚，好嘛，我什么时候回来？他们从来舍不得给讲师买机票的，卧铺？我大概要周六才能到上海，周末一半就废掉了。”

毛卜凡露出一副我很同情你，但是我没办法的表情。

“我能不能回复说因为我的领导不知道……”曾言言刚想到一个貌似不错的点子，马上声音又低了下去。这个逻辑还是不通。

她原本的设想是，白华丰他不是没把邮件抄送毛卜凡吗，自己就可以回复说，领导不知道这个培训邀约，给她安排了别的工作。可显然这招只对君子有用，若真的是拎得清的人，压根就不会这么邀约培训，肯定是先和毛卜凡通过电话，甚至和曾言言也打好了招呼，邮件不过是走个流程而已。

可以想象，如果曾言言真的这么回复过去，对方要折腾到问清楚周五本来安排的是什么活儿，想办法让她推掉，最后还是不得不去一趟河南。这么一来，还要给毛卜凡增加不少麻烦。

曾言言扁着嘴，耷拉着脑袋，声音像是被吞进了肚子里：“好吧，那我周四下午早点走。回来以后你给我调休半天哦。”

一想到这个折腾死人的行程，曾言言的心情就好不起来。

周四肯定是卧铺去河南，在火车上脏兮兮地睡一晚上，早上到了地方，还得找个酒店想办法冲个澡，下午从一点半讲到五点半，可能饭都来不及吃就要赶火车回上海。

毛卜凡也知道这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儿，给了曾言言一点费用，让她出差的时候至少自己吃得好一点，还能开个钟点房稍微躺一躺，洗漱一下。让她这么个南方女孩，一晚上不能洗澡刷牙，估计下午讲课的时候她都笑不出来。

车预计在早上850到郑州火车站，可曾言言6点多就醒了。她用手指抓顺了头发，甚至都懒得拿出镜子看看自己的脸色，猜想也该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掏出手机开始查下午讲课的酒店地址，曾言言决定在那附近找一个快捷酒店，如果能定个钟点房，还可以去睡上一两个小时，然后洗个澡，随便吃个午餐。做了多年的培训，她的习惯是，提早至少半小时到培训场地，试试设备和pp，这样才比较放心。

才开机，居然就收到了白华丰的消息，说是会派人来车站接她，先去分公司休息一下，中午安排了午餐。

这个行事风格，有点不太像她之前打交道过的白华丰啊。曾言言想了想，回了个消息：不用麻烦，我正好有个在郑州的老同学在会场附近，约了一起吃个便饭。一点之前我自己到培训教室。

培训场地找得还相当不错，是个五星级的酒店，在市中心。曾言言记得个险在开门红期间有个抢前30名入围欧洲旅游的名额，还有单张标准保费超过20万的额外加佣，大概今天这场活动，既是培训，又是一个动员会吧。

所幸会场旁边走上600米有一家全季酒店，曾言言打了车过去，要了一间房，先舒舒服服地冲了个澡。

毛卜凡说，其实特价机票和火车票没差多少钱，他和河南分公司的老总打了个招呼，回程的票他们自己买，回头报销的时候，走河南分公司的预算通道，对方答应了。所以曾言言可以在培训结束之后舒舒服服地睡一觉，然后去机场，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午饭的时候也就到家了。

洗干净之后，曾言言心情也好了许多。她大众点评了一下附近的餐厅，发觉还真的没什么值得去探的，于是干脆叫了麦当劳的外卖套餐。吃完之后稍微歇一下，化妆换衣服，再慢悠悠去会场。

这是曾言言第一次见到白华丰。说实话，要不是在之前打交道的时候对他第一印象已经挺差了，严格意义上来说，这还是个挺体面的中年人。一身西服好像是特别定制的，鞋子曾言言认出来了，菲拉格慕。更想不到的是一见面就满脸笑容，伸出手来打招呼：“辛苦曾老师了！中午也没能请您吃顿好的。这样，晚上我做东您当天不回上海，这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