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南下,咫秋都安安静静坐在马车里,一字未吐。
咫秋虽然生在西南小户人家,但从小琴棋书画,管账管人,样样都学着。
明事理,懂进退,说的大概就是这样的姑娘了。
本就不该肖想的。
或许是那深宫太过压抑,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就松懈了。
也或许是那夜的月光太迷人,少年身上的酒香太醉人,她才会做出跑到人家门前偷偷瞧他的举动。
听闻此次是要去苍山,似乎家乡那边也有个苍山,不知是不是有个地方。
十二岁那年夏天进宫,如今已经整整四年。
一路上的风景愈来愈有熟悉的感觉,一阵惆怅涌上心头。
马车在颠簸,经过一个大坑时,商越离猝不及防往后一震,背磕在身后的木槛上。
他听见马车内一阵闷响,以为娇滴滴的姑娘要抱怨了,眉眼染上不耐烦。
良久,确是一片寂静。
商越离挑眉,想起龙安南说的,这姑娘和他见过的大多数千金小姐不同。
能有什么不同?
商越离想,阿初才算特别,哪里特别呢?
可能是那日在群鹤居,她毫无顾忌地骗他说不喝那杯酒,引得他去分散冥子修的注意力,她却如兔子一样翻窗逃走的时候,觉得特别吧。
人间的女子,大多受世俗规矩束缚,不要说众目睽睽之下和男子上街了,翻窗逃走这样耍赖的事情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就算在妖界,也算特别。
和商越离一样,咫秋也磕到了马车上,不过商越离磕到的是背,她磕到的是头。
她自己看不见,不知道是否严重,也不想再麻烦商越离来看。
明明告诉自己,不要肖想,却还是忍不住想,他这样着急,是要去找谁。
......
落红院内,乌阳喊了清灵排座,给小丫头弄点吃食。
清灵心里疑惑,总觉得面前的男人眉眼之间有些熟悉,却又暗想,乌阳不过十岁稚龄,定不会在几日之间长成成年男子的模样,身后也定不会跟着一个八岁的小姑娘。
这样想着,清灵朝乌阳微微顿首,表示自己听到了。
不知从何处出来一位青衣女子来引乌阳三三二人上座。
乌阳落座,青衣女子坐在他左边,三三只能坐在他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