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衍一双肖似德仪长公主的凤眸亮晶晶地看着自家父亲,仿佛只要一答应下一刻就能飞奔到大理寺卿的府邸。
秦恒扶额,问了句:“李大人知道吗?”
什么?秦衍一愣,李歌城需要知道什么吗?
秦恒头疼地补充了一句:“人家知道她在你面前暴露了身份了么?”怎么自家儿子一到情场上,智商就格外感人呢。当然,秦恒下意识忽略了遗传的作用。
秦衍僵直了身体,纷乱的思绪一闪而过。
昨晚,虽说是计划,但又无意,可总归还是解开了李歌城的衣袍。秦衍心中不断给自己做着安慰的工作,眼睛半睁半眯地瞄向怀中因为醉酒而酣睡的某人。
然而不知道是李歌城睡得太安分的缘故,还是这衣服太过妥帖,即便解下了衣带依旧看不出衣袍下的玲珑身姿。
秦衍心下一横,修长的手指伸向毫无防备的李歌城。当挑开李歌城的衣襟,目光触及到胸膛上的白布条时,一切答案都在秦衍心中尘埃落定。
“求娶一事暂时作罢。”秦恒自是看出秦衍身体的僵硬,想来秦衍知晓李歌城的女子身份也不是通过什么正途。“阿衍,感情一事上你还太过稚嫩。”
秦衍站在书房门口,有一瞬间的茫然。父亲说他幼稚,可在外面他早已是铁血手腕的二品御史。思来想去,秦衍去马厩牵了黑炎出来,一骑,绝尘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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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刘在手上拿着一档卷宗,从外面走了进来,面色并不算好。“有案子了。”
李歌城放下毛笔,抬起头。纯澈的阳光透过窗子整片挥洒进来,将李歌城的大半个身子包裹其中,显得整个人犹如俯瞰人间的无情上仙。细小的粉尘在空旷的场地上游弋,像是阳光凝聚而成的结晶,闪烁着微光。
李歌城接过卷宗,油墨的味道尤为浓重,似乎才刚写出来没多久。
“这刑部的人也太势力了吧。”刘在双手环胸,蹙着眉头,心情明显有些烦躁:“又轻松又沾名头的事情抢着干,碰上个什么烫手山芋的就丢给咱们。去你奶奶个熊!”
李歌城神色未变,白皙的手指翻动着薄薄的宣纸:“原本大理寺承办的就是这些‘断头案’,否则,和刑部有什么两样?”
“况且,”李歌城抬起头,明明是淡然的神情,在刘在眼里却偏偏有着股子桀骜劲儿。“能者居其难事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