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在山中休息了一个晚上,天明之后,吃罢干粮,便开始翻越十万大山,虽然不知道将最终在何处立脚,但众人的脸上,早就没有了昨日的焦虑。
十万大山基本呈东北西南走向,横亘在广东和广西之间,整座山体披上一层苍翠欲滴的绿色,植被丰富,树木荆棘幽深,奇峰、怪石、飞泉随处可见。
在平隆村以西,原本有一条曲曲折折的小道穿山而过,僮人、瑶人时常沿着小道出山售卖药材、山货,官府也会沿着此道将广东的粮食、食盐运往广西,再将广西的木材运出来。
永乐年间,广西立省之后,朝廷将山道辟为官道,小道被拓宽,大部分路段宽度过丈,又用火药炸开巨石,铲除了许多弯道。
官道两侧都是遮天蔽日的树木,将官道遮挡得严严实实,山间凉爽宜人,如同春末秋初之际,在官道走上半日,身上脸上丝毫不见汗珠。
行至日中,唐赛儿正要让大家休息片刻,补充干粮泉水,猛听得“吽”的一声怒吼,山中如同打了霹雳,震得树叶哗哗下落。
听声音,怪兽应该就在左近。
众人皆是变色,不少人已是拔出腰刀,唐赛儿右手按在虹影剑柄上,微微蹙起眉头。
凌茹雪已是拔出长剑,“圣母,属下去前面看看”
李志贤忙道:“雪儿姐,我陪你一起去”
凌茹雪并没有拒绝,唐赛儿的脸上满满的都是担心,“你们小心”
“是,圣母”
凌茹雪和李志贤都是手持长剑,小心地向着声音的地方走去,刚走了十余步,前方又是传来“吽”的一声,怪兽似乎被什么激怒了。
两人稍稍停顿了一下,最终还是猫着腰前行,拐过一处山坳,前方不足五十步的地方,赫然站着一头野猪。
野猪毛色深褐,身子壮实,体格健壮,目测之下,至少有三、四百斤,口边两颗獠牙森森翻卷,甚是骇人。
在野猪的对面,一名黑衣男子趴在一颗碗口粗的大树上,从枝叶丛中探出脑袋,脸上满是惊恐。
野猪似乎没有注意到凌茹雪和李志贤,用凶狠的目光瞪着树上的男子,抬起一条前腿不停刨地,不一会儿,地上出现一道深坑,浮土足有一尺高。
李志贤是第一次见到野猪,但他知道,野猪只有在极度愤怒、又无法攻击对手的情形下,才会用脚刨地,将愤怒表达出来。
树上的黑衣男子显然激怒了野猪。
李志贤一拉凌茹雪,两人隐身在大树后,远远观察这前方的状况,黑衣男子趴在树上,野猪不会上树,他暂时没有什么危险。
随着时间的推移,野猪的怒火似乎在减弱,此时已经不再怒吼,刨地的动作也是慢下来。
李志贤目视身后的凌茹雪,凌茹雪摇头。
僵持片刻,野猪打了响鼻,视线缓缓离开树上的黑衣男子,但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而是左右观察着什么。
李志贤估计,野猪无法攻击树上的男子,迟早会自行离开的,遂藏在树后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野猪和树上的男子。
野猪忽地抬起后腿,对着黑衣男子冲了一泡猪尿,凌茹雪娇笑得香肩颤动,幸好她捂着小嘴,并没有发出声音惊动野猪。
李志贤以为野猪撒完尿该离开了,就在这时,黑衣人所在的树上忽地坠落一物,如同枝条般细长,细长之物不偏不倚恰好落在野猪的脑袋上。九零看看90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