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虽然满嘴谎话,但至少有一句没骗人,这里岔路是真的多。
就好像狡兔三窟一般,进入这里维修的人都要给自己留条道,以至于通道来回交错,时不时就要绕弯路。
在穆寒亭发出第二声叹气之后,陈希文干笑了一下,“穆会长稍安勿躁,我照着这条通道的原始底稿临摹了一份,具体路线我烂熟于心,一定不会在这里迷路的。”
“看来为了抓住我,你确实是做足了准备。”
“这不是为了提高成功率嘛。”
被人当成笼中雀,穆寒亭心情并不好,“我还以为你还在那列火车上呢?”
陈希文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说起来惭愧,人人都说娶妻当娶贤,我为了陈家牺牲个人幸福,结果娶回来了一头狼,不单害死了我母亲还害得我差点没命。幸亏天无绝人之路,我从火车上逃了回来,准备上沈家讨个说法,没想到人已经走了。我只好收拾悲痛加快完工我的电影,希望能在影坛闯出一片天地,也好告慰我母亲的在天之灵。”
嘶,一个人的脸皮可以厚到什么程度,穆寒亭今天算是见识到了,如果他不了解中间内情还真要被陈希文的化悲痛为力量的慷慨陈词给感动了。
“为什么选了这里?”
“还不是冲着名气来的,再说我认识几个楼里的姑娘,她们也都在电影里有客串。据我了解,上海不少有钱人都喜欢在这里消遣,守旧传统与新式科技碰撞,总能吸引到人来给我投资。”
穆寒亭惊讶了一下,“原来我不是第一人选。”
“没有没有,您就是我的第一人选,只不过实施起来有点困难,只能徐徐图之。今日上午我过来的时候看见你在附近踩点,就想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还是失败了。”陈希文相当懊丧地接连叹气。
“通道最终通往哪里?”他懒得听一个要绑架自己的劫匪讲述心路历程,直接了当打断了他。
“通往……”陈希文迟疑了一会儿,从口袋里拿出自己临摹的地图,照着光一点一点比对着查看。
染春楼占地原本不太大,大的是楼里自带的园子,经过几易其主,园子被分割置换,加上河道的原因,到今日几乎绕了半个区。
维修同道蜿蜒曲折,绕来绕去停在了一处离着河岸有一段距离的一处建筑边。
“这里是哪里?”标识不清,他印象里没有这么枝枝叉叉的林子或者老房子。
“容我想想。”陈希文一点一点回忆,最后恍然大悟指着那一圈黑说:“水厂,南城水厂。”
彼时傅薇正在验尸。
“尖锐的物体刺破动脉,伤口很深形成喷溅状血迹,加上患者本身患有癫症,导致失血性休克,进而加速死亡。”
房间内仿佛血洗了一般,到处都是血迹,湿漉漉地在地板上来回游走,干涸的凝了一层。尸体已经凉透,因为失血过多导致皮肤格外灰白,显得一张脸头发眉毛很黑,脸很白牙齿很黄。
说完她弯腰拎起椅子,从椅子腿上找到了一根铁钉,从木块边缘砸进去又别过去直愣愣冒了头,三指长,钉头沾满了血,跟伤口吻合。
“我……我不知道,我就是想拿椅子……吓唬吓唬他,我哪儿知道那个呀……”门外走廊,行凶施暴的人抱着脑袋悔恨至极,一个劲儿地述说着自己是过失而非有意。
“拉下去让他说实话。”方秋奇背着手站在门外轻蔑地看了一眼男人。
“我看你们谁敢,我是染春楼的管事,这里我说了算。”男人瞪着眼站起来,看着方秋奇,“我看你们谁……”
啪,男人的一个敢字还忍在嘴边,迎面糊来一巴掌,生生打在他的左腮帮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