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陆时运睁开眼睛:“咦,我怎么换地方了?”
她昨天晚上不是睡在太子的房间里督促他看书吗?
太子宫的侧房看似没有主房这么华丽,但也不小家子气。
陆时运表示自己还没睡醒,是被外边的声音吵醒的。
“各位姐姐们不要打我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外边,一个小太监被几个宫女围住打的直不起腰。
抱住头一个劲的在求饶。
“打他!让他偷东西,让他老是偷看我们洗澡!一个太监也长了雄心豹子胆……”
他趴在地上,抱住自己的头扔人打骂,毫无反抗之力。
陆时运推开门,咳嗽了一声。
“够了!你们哪家的宫女既然在太子宫前随意打伤他人!”
几个小宫女们听到声音捂着脸头也不回的跑远了,深怕陆时运追究起她们来。
“小……你没事吧?”
他抬起头,温柔的声音在问他有没有事!
“你叫什么呀?怎么就在这门口被挨打了呢?”
陆时运问候了几声,他才抬起头,匍匐在地。
“我叫张耀枝……是扫地小太监。”
他身上被打的青一块紫一块,身上没有一处是完好的,大片肌肤暴露在外,努力抬头想看清楚陆时运的模样,格外让人心疼。
“我扶你起来,去我屋里歇一会儿,一会儿去找些金疮药你自己涂上,下次别再挨打了。”
陆时运似乎没闻到他身上的尿骚味一般,扶着张耀枝进屋坐下来,忙着去别的地方找金创药。
张耀枝的眼中露出一丝欣慰……徒弟懂得为别人着想了。
“太子殿下,你这有金创药吗?有个小太监被宫女们打伤了。”
陆时运在房间里找着金创药。
刚起床的拓拔圆谦又是咳嗽了几声。
“夫子,我房间里没有金疮药。”
“别的呢?”
“别的有没有。小太监而已,用不上这么名贵的药材,任由他自身自灭都是可以的。”
她脸上的表情逐渐开始凝固,这是一个太子说出来的话?
“太子殿下,小太监在你眼里不是一条命吗?”
拓拔圆谦觉得这没什么,打杀奴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这有什么关系呢?
“他是一条命,只是他的命很廉价,他只是一个奴才而已,不值得夫子这般上心。”
陆时运觉得没什么好说的,起身踏出过高的门槛,走回昨天睡的房间里,小太监张耀枝还趴在塌上奄奄一息。
“张耀枝,你还活着吗?”
陆时运的声音让他不得不睁开眼睛。
他身上的伤都是真的,挨打是真的,流血也是真的。
“我拿清水给你洗一下伤口,可能会很疼。”
张耀枝眼睛眨了一下,表示同意。
站在一边的小宫女主动帮忙带来几盆清水还拿来一条干净的毛巾,陆时运解开他身上已经和伤口合在一起的衣服。
“嘶”的一声,张耀枝倒吸一口冷气,很快身上的太监服都被褪去,陆时运像是没看见般在清理他身上的伤口。
他也咬紧牙关不吭声的趴在塌上,似乎痛的不是他本人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