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姐姐,其实你比他幸福的多,你把你的喜欢说出口了,也就没什么遗憾了。但他不能说,不能说出来的爱才是最痛苦的你知道么?而且你现在过得挺好的,你有依赖你孩子,还有疼你爱你的丈夫,而他什么都没有,怀抱着不能说出口的心事孤单单的过完了这一生。”安琪拉说完这段话,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走出门外把孙尚香一个人留在了屋子里。
其实不管是陆逊还是孙尚香,安琪拉跟他们两个一点都不熟,却跟着这段故事一起哭,一起笑。我们总是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这大概是因为,我们在故事中也找到了自己吧。
天渐渐的暗了,安琪拉坐在木屋前的草地上看着天边最后一缕残阳静静的发着呆,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她在想,陆逊在最后他生命中最后的一段时光里是不是就是这样,日日吹着山间的冷风,面向着东晋国的方向,悄悄的思念着孙尚香,所谓的相思蚀骨,大约就是这样了。
天完全的黑了,屋子里一直没有动静,孙尚香也一直没出来,安琪拉有些担心,刚打算回屋看看她的时候就见她手里拿着什么东西出来了,她脸上带着轻松释怀的笑容举着手里的东西对安琪拉说:“来,我们来放孔明灯吧。我有些话想跟伯言哥哥说。”
安琪拉这才知道原来她手里拿的是孔明灯,微笑着点了点头。安琪拉站起身,提住孔明灯的两个角,孙尚香蹲下身子点火,不一会儿,孔明灯就被热气充了起来,安琪拉这才看到,这灯上四面都让孙尚香写上了“伯言”这两个字。安琪拉慢慢的松开手,孔明灯缓缓的升上了天空
孙尚香抬起头,双手合掌“伯言哥哥,你在上面等着我,我想明白了,也不怨你了,人活着总有一些不能舍下的牵绊,你的牵绊是你的父亲和家族。所以你只能舍弃我。
而我,我本来也想随你走的,但是我现在有夫君啦,也有孩子了,所以我现在还不能跟你去,但你可以等我,我们一起投胎,不做人了,做人总是有太多的无可奈何,所以我们下辈子就做山间的两棵树吧,不论春风夏雨,秋枯冬雪,我们都能互相陪伴,长长久久。。”
“你能这样想真好,你的伯言哥哥选择什么都不说,就是为了让你幸福吧,不过这样一想,我倒是有些多事了。”安琪拉尴尬的笑了笑。
孙尚香摸了摸安琪拉的头发,笑着说“才不是,你不多事,是伯言哥哥太多事了。他呀太想保护我,所以做了好多多余的事情,其实我哪有那么脆弱呢?如果他坦诚的跟我说清楚这些事,我未必不能够理解他的苦衷。
如果我们两个人都能开诚布公的把一切说清楚,把该放下的放下,不能强求的不求,大家都早一些释然,也不至于各自守着各自的心结这么多年都解不开,伯言哥哥也不会因为觉得对我有所亏欠,这么早就去了。”
安琪拉看着越飘越远的孔明灯思索着孙尚香的这段话,似乎觉得自己想开了什么,但还没等她理清楚这繁杂的思绪。就被一个巨大的响声吓的捂住了耳朵,然后一道绚丽的烟花在空中绽放,给漆黑的夜幕撕开了一道口子,只是还没来得及感受它的美丽,就在下一个瞬间回归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