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北川王府,明渊就取出了压在枕头下面的那张面值一百两的银票,搓成一团狠狠的扔了出去,堪堪砸在了门柱上,又看看弹到了正好进门的七月的脑门上。
七月敏捷的接住,展开一看,懵了。
寻思了半晌,他最近也没做什么值得主子打赏的好差事啊?!他跟在主子身边这么久,虽说主子不是小气的人,可也从没一次就打赏一百两之多呀?!
再一看,这张银票好像有点眼熟,王府的银票大多是汇丰钱庄的,而这张则是汇通钱庄的银票,就在他努力思忖是在哪见过这张银票的时候,感受到一道犹如利剑一般的眼神,抬头一看,明渊正沉着脸瞪着他。
七月讪讪的摸了摸鼻尖,仔仔细细的将银票整平,又小心翼翼的放到一旁的书案上:“主子,要是没别的吩咐,属下就先退下了。”
正准备抬腿往外走,七月豁然想起了那张银票的来历,余光瞄了一眼明渊,无奈的叹了口气,自家的主子最近这是闹病么?!
“主子,要不……属下拿了这银票去找樱姑娘把银子换回来?!”七月虽然觉得自家的主子不至于是为了那几十文铜钱不痛快,可是又找不出别的理由来,原也是试探性的一问,哪知道就迎来了明渊狠狠丢来的茶盏子,只好落荒而逃。
“七哥,这么早就回来了?主子这是怎么了?!”八月端了一碗甜汤,正准备进门,就听到了茶盏落地的声音,紧接着七月就从屋里蹦了出来,不用猜也知道是主子发脾气了。
七月嘴角噙着一抹坏笑:“没事,就是今儿在姑娘面前丢了份儿,正憋屈呢!”
八月探着头往屋里看了一眼,只看见了书案上堆得满满的图纸和木料,木料旁边除了刨就是刻刀,他也不敢进去了,万一主子一个不痛快,飞出来的不是茶盏子而是一把刻刀,他可没有七月那身功夫护体。
两个人一边往外走,八月一边好奇的问:“主子最近这些日子每天都埋头做东西,我偷着瞅了好几回也没看出来他做的是个啥,七哥,你知道么?”
七月摇了摇头:“咱主子以前能说话的时候,都不爱吭声,如今,是更看不懂也猜不透了,只管心眼活络点,小心伺候着吧!”
腊月二十六。
霍樱一大早就被袖儿从被窝里挖出来,周韵娘在前一天晚上就搬了一只箱笼过来,里面尽是眼下时兴的衣裳首饰,霍樱那时正在擦霍小钱,连正眼都没瞧上一眼,这时候见袖儿一件一件的往她身上堆,才反应过来:“这东西架在脑袋上,脖子太受累,我不要!”
“姑娘,今天可是马虎不得,各家的姑娘都卯着劲的装扮,咱也不能落在人后头不是?”袖儿一边往外拿一副纯金打造的头面,一边苦口婆心的劝。
“她们自打扮她们的,与我何干?!我不要,你敢给我架上,我就敢给它卖了换钱喝酒!”
霍樱这话不是闹着玩的,之前袖儿也想把霍樱打扮成个姑娘家的样子,可是每次给她梳好头,她只要是出门一趟,戴在头上的簪子钗环不论是啥,统统不见,到是她那酒葫芦从来都不空,别的姑娘走到哪都是莲步生香,霍樱也生香,不过生的是十年杏花娘的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