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肱震眼光扫了一下忠尧双手呈上的那封信,突然跨步上前,说道:“启禀师尊,此信可能有诈!忠尧虽已入内门,但不过短短数月,且来路不明、身份不明,是何居心尚未可知!在昆羽决胜前的关键时刻,这封奇怪的信便从天而降,万一信内有毒怎么办?”
黎诗听闻黑肱震这么一说,心中愤然,思忖道:“这个黑肱震,仗着家里来人,这个时候还故意刁难,真是太过分了!”便抢在忠尧开口前急忙说道:“这封信以冷箭射出之时,我也在场,是我亲眼所见,忠尧哥哥绝对不会做出任何伤害昆羽宗之事,还望宗主明察!”
黑肱震冷冷笑道:“师妹,你急什么?你就那么护着他?我可没说是他在信中下毒!”
“你……”黎诗气得柳眉倒竖,一时说不出话来。
突然,黑肱震“哦”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故意酸溜溜地说道:“师妹,有些话说出来怕伤着你,但事到如今,我也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不想你再被这个人给蒙蔽了!”说罢,气呼呼地指着忠尧,一字一顿痛斥道:“此人未经师门许可,为讨人欢心,擅自使用炼丹房的珍贵药材,造成诸多浪费不说,更是深夜时分孤男寡女,独处炼丹房,男女授受不清!这样花心萝卜,脚踩两只船,知人知面不知心,简直是禽兽不如!”
上官凌站在司雪衣身旁,一听黑肱胡乱攀咬,气得咬紧了牙关,攥紧了粉拳,身子有些微微发抖,正欲发话,却被黎诗抢先喝道:“黑肱震,你胡说八道!你这样只会……”
黑肱震情绪激动,忿忿不平地说道:“只会什么?只会让你更加看不起我,是吧?真不知道这小子究竟是哪里好了,要家势没家势,要钱没钱,寸功未建、寸名未立,不过就是山旮旯里出来的一穷酸,连秀才都谈不上!你竟然看得上他?真不知这小子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你就这么向着他!”
黎诗气得七窍生烟,正欲上前理论,被忠尧一把拉住。
蓝楚漓脸色铁青,不怒自威,只是静静地注视着忠尧,心中充满了疑惑。
忠尧从容不迫地走上前去,凑近黑肱震闻了闻,故意用手扇了扇,惊诧道:“君子固穷,小人穷斯滥矣。黑肱师兄,你肝火太旺,口中有异味啊!小弟从医多年,不如帮你配些草药调理调理吧?哦,口臭之因除了肝火旺盛外,还有可能是晨起时忘了漱口,是不是没有牙粉?说来巧了!小弟新近动手做了一些刷牙子,配了些芬芳扑鼻的牙粉,品相还不错,要不送你一点?”
一席话说得黑肱震脸色青一阵、白一阵,黑肱震正欲开口反驳:“你……”
机智的忠尧抢先打断:“师兄莫急,我是真用马尾毛做了一些刷牙子,以竹木做柄,另一头植上马尾,吾辈皆是同门,以后都可以不用柳枝来漱口了。我知道,师兄出身世家大族,一般都用牙香或昂贵的牙粉,可是不论是青盐还是药材制成的牙粉使用起来总感觉不是那么方便。
苏大学士的苏式牙粉,把松脂和茯苓晒干捣末,筛出细粉来装袋,刷牙时,先把一小勺牙粉放嘴里,喝口水,漱一下,吐出,然后再刷牙。
而沈括的沈氏牙粉主要原料是苦参,其制作方法与苏氏牙粉基本相同,但是刷牙的方法却与苏不同,是在刷牙子上蘸上清水,洒上牙粉,再刷牙。”
说罢,笑嘻嘻地盯着黑肱震问道:“要不要来点?”